了太久了。”
秦君璃将视线移上秦君逸的脸,此刻坐在软榻上的男人正披着墨色的狐裘,一眨不眨的盯着幔帘上的流苏,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鼻梁高挺、眉骨瘦削,坚毅冷峻的容貌就像有人用刀一点一点雕刻出来的那般。
只是脸上掩不住的疲惫让秦君璃眉心蹙了蹙,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与不解。
这个家伙……到底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最多不过半月。”秦君逸的嘴皮子动了动,却并未给他带来多少活人的气息,反而让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血腥气。
就听他继续说道:“当然也不排除齐舜昌不省人事、甚至已经殡天的可能。说到底尉迟鸣接到的不过是份‘密诏’,只要传国玉玺在齐无昭的手中,他完全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让李家和尉迟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抛开萧家的势力不说,齐国太子齐无昭其实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从他这些年行事缜密、牢牢占住“太子”之位就能看出,若是北齐的皇位落到此人手中,对南秦来说绝对是三百年来最大的威胁。
“你有什么想法?”
秦君璃见秦君逸不过说了两句话便有些气短,眼底幽光浮过,生生将滚到嘴边的关心忍住,说起了北齐的那些事。
“齐无昭这人有野心有手段,既然对尉迟军下了手,定然也不会放过其他人。我想让你去一趟北齐,看看是否能在背后推波助澜,搅乱这一池的浑水,让齐无煦与齐铭尽快走到一起。”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虽然对南秦来说,北齐的二皇子与长陵王算不上朋友,可在这件事情上,却是扯齐无昭后腿的最好助力。
齐无昭野心勃勃,一旦上位,第一件事定是挥师南下攻打南秦。
如果他在这场皇权之争中元气大伤,且不论最后是谁登上了北齐的大统之位,对南秦来说,不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吗?!
“只是去一趟北齐?”
秦君璃太过了解这个男人,闻言眉梢一挑,戏谑的看了过去,惹的秦君逸也是没好气的一笑,不慌不忙的走到屋内取出巴掌大的印信,看也不看,就扔给站在窗前的秦君璃。
“不管成与不成,早点回来。玉西太远,有秦凉就够了,你从北齐回来后就直接去阙谷吧。”
秦君璃接住秦君逸抛过来的东西,淡淡的扫了一眼,一眼过后眼皮微微一跳,闪过莫名的精光。
握在他手中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虎符——调动四十万青平军、号令整个西北大营的虎符!
如今严杜以副帅的身份镇守西北,手中只有帅印而无虎符。
平日的例行巡防倒没什么问题,可一旦发生大规模战争,遇到需要调兵的时候,就必须以八百里加急请奏梁京,得到这位摄政王殿下的允许后,才能出兵应战。
阙谷到梁京,一来一回至少四日。而领兵作战讲究兵贵神速,明明两个时辰就能结束的战斗最后需要等上四日,岂不是让黄花菜都凉透了?!
如今秦君逸将调兵的虎符送到秦君璃的手上,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便是将那戍防西北的四十万大军,完完全全、真真正正的交给这个男人了……
兄弟二人心照不宣,秦君璃默默收下虎符,垂了垂眼:“石原那边你有什么打算?”
“如果齐无昭真的吃下尉迟军,恐怕还是会交到骁南王齐无暇的手上。届时逃不过一个‘兵马总元帅’的加封,但兼顾宋平、茂城,就算齐无暇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将自己劈成两半。”
说起石原,秦君逸眼中才有了些许温度,他给秦君璃倒了一杯温茶,自己却就着半凉的那杯压了压喉中的血腥燥热。
待一杯凉水下肚,才继续说道:“阙谷与石原,两边都是我南秦的重要防线,无论哪一个都不容有失。但我觉得以齐无暇的性格,主攻阙谷的可能性要大一些,而茂城那边估摸着会用萧家的萧何。”
“卢征这些年镇守石原倒是恪尽职守,也不知四十万骁骑军真的压境而来,他又能否独挡一面、拦住齐军的脚步。”秦君璃叹道。
“卢征资历过浅,可有一个人就不同了。”秦君逸嘴角勾了笑,与面前的秦君璃对视一眼。
两人眼中皆是亮起灼灼的精光,不约而同的道:“成国公,成兆!”
第五百八十八章 离京北去
天色将明,天地间皆是灰蒙蒙的一片。
由于未到卯时,外城门处除了值守的禁卫军便只剩下冰冷斑驳的石墙。
一静一动,相携而立,明明是截然相反的人与物,却将这梁京城三百年来的“物是人非”诉说的淋漓尽致。
守门的侍卫盯着空无一人的黑暗,目光渐渐有些发直,偏又不敢闭眼,只能时不时的搓一搓手,来抵御侵袭而至的困意。
忽地黑暗中传来一阵马蹄的“得得”声,让几人心中一凛,瞬间清醒了过来。
虽然马蹄声是从城内的方向传来,但如今执政的摄政王殿下格外重视城防戍卫,让禁卫军也不敢大意,连忙忙对着来人竖起长矛,示意对方下马接受检查。
“呃,是您?”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一行人便疾驰而至。
为首的那人黑衣蒙面,浑身上下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肃,却被上前盘问的小将一眼认了出来。
这不是上半夜拿着摄政王印令要求入城的那些人吗,怎的不过三个时辰,又急急忙忙的要出城?
禁卫军行事有章有法,就算上半夜查过通关文令,这会儿也拦着三十人不放行,要再细细查验一番。
秦君璃自然懂得禁卫军的规矩,对着一身铠甲的小将点了点头,便又从怀中掏出先前用过的那块金铁之物,递了过去。
表情淡淡,却不若先前那般拒人千里之外,只听他亲口道:“这是印令。”
值夜的禁卫军小将并未大意,而是接过印令仔细的看了看,确定和令信文书中的一模一样后,才恭恭敬敬的递还给马背上的男人,自己则往后退了一步,示意手下开城门放行。
从始至终一副认真恪守的模样,让那位靖阳王殿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愈发觉得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
梁京毕竟是南秦的百年之都,如果他秦君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