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琳琅和白秋桐慢悠悠地骑着马往外走去,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白秋桐的脸色确实好了许多。
“桐儿,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美!”向琳琅欣喜地说着,只是换来的依旧是白秋桐略显哀伤的表情,这还哪里是那个自己认识的桐儿。若是往常这般说,桐儿早就羞赧一片,脸上尽是晕染的红晕。
向琳琅心中郁闷,眸光倏地一寒,这一切都是白庆雪与那些匈奴人害的。若是可以,他现下便将这些人手刃。
敛下一瞬的杀意,向琳琅抬眸,又是一副清贵无瑕的如玉模样。
“桐儿,你看那里,那几朵花儿开得甚是美丽。都说府中所养的花儿精贵,外面野生的花儿有灵性,果不然。”还不等白秋桐反应过来,向琳琅将马鞭使劲一挥,疾速冲了过去。
向琳琅的眸子闪着与平时不一样的亮光,他的半个身子已是探出了马背。
白秋桐看出了不对劲,他这是想……
“琳琅,不要!”白秋桐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当一只手采到了花儿之后,向琳琅两眼一眯,另一只手倏地松了开,整个人随即也落下了马,在草地上连续翻滚了好几圈方才停了下来。
“琳琅!”白秋桐慌张地下了马,疯了一样地扑倒向琳琅身边。
可是被白秋桐抱在怀里的向琳琅,却骤然笑了起来,一身的清贵无瑕,夹杂着隐隐的邪肆,看得白秋桐一愣。
白秋桐眸中带忧,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向琳琅一番,身上看不出什么,只是看向脚时,惊觉已经渗出了鲜血,染红了白袜。
向琳琅瞧着白秋桐担忧的模样,脸上的担忧慌张总算不复原先的呆板。
他微微舒了口气,眸光熠熠,他身子强壮,骑马的技术也是一等一的厉害。方才确实是故意的,只是为了引起白秋桐另外的情绪。
“如今你要好好照顾我了,要是你再不照顾好自己,又有谁来照顾于我?”向琳琅依旧是一张笑脸,却是深深地刺伤了白秋桐的眼睛。
“琳琅,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掩下眸中的感动,她将心中的感触化为动力,自己一定要振作起来。
为了琳琅,为了白家,她一定要振作。
这之后的白秋桐比起先前,确实更显得精神了些,整个王府似是也恢复了些生气。
白家的惨案在白秋桐眼里是灭顶之灾,可是在白庆雪眼中却是莫大的喜事。
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白庆雪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她眸光倏地一凶,白秦山,莫要怪女儿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何要如此偏心!若不是你狠心将我逐出白家,我如何会沦落风尘,如今还做了别人的小妾?白秦山,这都是你活该!这才是因果报应!
白庆雪心情大好,现下又怀有身孕,待遇也是极好的,今日便要求沈万家替她办了一桌好酒好菜。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便喝了下去。沈家的东西果然是好,虽说不过是一介小妾,可母凭子贵,若是他生了个儿子,再使些手段留下来,还怕下半辈子过不上好日子吗?
瞧着桌上色香俱全的膳食,白庆雪眸光熠熠,又吃了一口菜。
白庆雪心中得意,顾自一口一口地吃着、喝着,倒是享乐至极,想着方才阮宁来瞧自己,看见了自己现下的逍遥自在,如今定然是气炸了吧。
“那白庆雪真是不要脸,家里人都死光了,居然还在府里吃喝玩乐,真是贱人!”阮宁气的又是摔了几个花瓶,想着方才白庆雪炫耀的模样,心中憋屈非常。
“夫人还是忍耐一些吧。好在老爷也答应等白庆雪生下孩子,就把她送走。夫人又何必再生气呢?”阮宁身边的丫头好心相劝,可是换来的却是阮宁更多的怒火。
阮宁眼眸子一冷,“一个从勾栏院里出来的人,还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呢?现下有孩子有什么了不起,还不知道生不生的下来。她不是喜欢吃喝么,我便她菜里下点药,让她……”
“夫人可不敢说了!”小丫头脸色都变了,阮宁也知道厉害,把话给咽了回去。
可是也不知道是阮宁倒霉,还是白庆雪倒霉。这怀有身孕,又是如此肆意地喝酒,没过多久,白庆雪便感觉肚子一阵疼痛。
她痛得在地上打滚,衣裙隐隐地染上了血迹。
听闻消息的沈万家急冲冲带着大夫赶到了白庆雪的房中,那大夫是沈家一直都用的,也是信得过的。现下请了他过来,这大夫的脸色已是越来越难看了。
“恕老夫直言,姨娘以前可是多次滑胎呀。”那老大夫也不拐弯抹角,大户人家娶个青楼的女子也不算什么,要是不把话说明白了,说不定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白庆雪一愣,当时在勾栏院时,的确是有过几个孩子。那老鸨子为了生意,打了孩子,歇息个几天便又让她继续接客了,因而她身子也一直不好。
看看沈万家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白庆雪心中一凛,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被赶出沈家。
“我之前一直都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吃了些东西,孩子就保不住了。老爷可一定要彻查此事,一定是有人见不得这孩子出生……”白庆雪也算聪明,想着直接把这些事情跳过,要是有人对自己下了药,那么倒霉的就是那下药的人了。
“贱人,你不要胡说八道,是谁对你做什么了,你不要以为…”刚赶来的阮宁冲了过来,便狠狠地就给了白庆雪一巴掌,只是紧接着她便被沈万家重重地推了一把。
“是谁说要给白庆雪下药的?是谁说看她不顺眼的?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了么,只要留下孩子,这人我是不会留的。可是你为何如此狠心,连我的孩子、这沈家的血脉都要除掉?”沈万家真是痛心疾首,好不容易有个孩儿,还没开心一段日子,竟然就这么没了。
“老爷我没有,你知道我的,我只是嘴巴上逞能,但是我做不出这种事情的!大夫不也是说了么,她多次滑胎,所以才…”阮宁被沈万家推到一旁,险些摔倒,伤心之余,辩解地道。
话未说完,见沈万家一副不愿听进去的模样,阮宁蓦然止住了声音,顾自抽噎。
沈万家已是不愿意再多说,让大夫仔细检查了一下饭菜,都没有查到什么违禁之物,那大夫不满地瞅了瞅桌上的酒壶,淡淡地说了句:“本来身体就不好,喝了这么多酒,孩子能保住才怪。这位姨娘只怕以后都不会怀有身孕了。”
大夫开了药便走了,大户人家的事情,自己还是少管为妙。
“老爷,你都听到了吧,我没有下药,我真的没有!是她自己闯的货,是她不顾肚子里的孩子,在这里喝酒才会…”
“够了!”沈万家真的头疼地厉害,他现下也知道事情都是自己自作孽。
原本只想纳个漂亮的小妾罢了,谁知道却是这样的一个麻烦,一次两次,白庆雪实在是太过不安份了,弄成现下这般,委实丢脸。
“鬼神之事,哪里说得清楚,你就算没有动手,却不知道到底对这个孩子有什么影响!你好好的闭门思过吧。”
现下也只能把罪名暂且按在阮宁身上了,沈万家再看到白庆雪时,只有厌恶,“给你点银子,离开我们沈家。你放心,那些钱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老爷!”白庆雪真是着急了,凄声喊道,原本看他惩罚了阮宁,没想到居然还要赶走自己。若是自己真的走了,那么自己的一切也都完了。
白庆雪一狠心,暗暗四下环顾,竟是用尽全力撞向了墙壁。
沈万家惊得不行,眼看白庆雪快要撞到墙壁了,却是被房中家丁死死地拦住了。
“老爷你不能再心软了,如此劣迹斑斑的女人留在我们沈家,只会是祸患!”阮宁可不想这样的女人再留在沈家,只是多年的夫妻,阮宁瞧了瞧沈万家的脸色,便知晓他心软了。
“先养好了身子再说。”沈万家心中烦闷非常,再也不想待在这令人烦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