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出去!”姚蝉厉声喊道。
她不能慌,如果她慌张的话,这个人才是真的没救了!
“现在我要跟你们说,他病变位置是在腹部,我现在要打开他的腹部检查了,除了这个法子,我别无法子!”
打开腹部?
妇人眼瞅着要惊厥。
“可是打开肚子还能活吗?能不能用其它法子?求你了,小大夫我求你了!”
“不要求我了!现在决定权在你手里,求字是最没分量的一个字,找不到他病情恶化的原因,只有这一个法子,快点做决定,到底是死还是活,他的命都在你的手里!”
妇人哭的凄惨。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出小小的,失魂落魄的声音。
“大哥突然难受,会,会不会是大哥吃了东西的缘故?”
吃东西?
“不是说已经禁食了吗?怎么可能吃东西!”
周遭环境不断刺激着姚蝉,让她无法思考判断。
人群里的十二,此时面如土色,“没多久前,没多久前我偷偷进来喂给大哥喝了一大碗鸡汤,还让他吃了两个鸡腿,大哥那时候还好好的啊……”
室内众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慑到了原地。
那个少年十二见大家不可置信的视线盯着他,心里悔恨一阵高过一阵,如果,如果真的是因为那碗鸡汤导致到现在地步。
他会杀了自己的!
姚蝉眼前一阵眩晕。她站在那,身子微微摇晃,不解、愤怒、焦急跟绝望,不停地冲刷着大脑,抨击着她的理智。
为什么,为什么不听话啊!
“小大夫,小大夫救命啊!”
姚蝉扶着桌子,等着脑袋里的眩晕退去后,才一字一句道,“你要我怎么救,你们说说我要怎么救!我不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偏偏做什么,把我的命赔给他好不好!”
二当家此时是为数不多保持理智的人。
他不顾男女大妨,抓住姚蝉手腕试图让她恢复冷静。
“就是一碗鸡汤,会影响你的计划吗?”
他不是怀疑姚蝉的本事,他就是有点不解。
“为什么?!”姚蝉气的头发丝都要飘起来了。
“你以为切开他肚子只要刀子一切就行了?我不要麻醉的吗?
他现在胃里有参与的食物,在我救他的过程中诱发误吸引起肺部问题怎么办!
要是胃里食物还进到肠道在刺激下反呕出来,因为呕吐物堵塞引起窒息怎么办!
你以为我先前耳提面命是开玩笑的,你以为那个情况下让他吃东西是为他好?
医嘱,医嘱!
遵守一下医嘱就这么难吗!你们就不能对生命有丁点的敬畏吗!”
姚蝉气的发疯,其实要是往常时间,她绝对没这么敏感跟疯狂,可能是因为前面那一场失血休克的案例刺激到她,也可能是被柴平涛拉到圈套里,大家背后怀疑议论,把她那那颗原本还算平和的心态搞崩了。
也可能是诸多压力一股脑袭来,此时一并爆发,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姚蝉最后看了一眼这些人。
夺门而出。
“小大夫……”
好些人又想去追她,可是刚走两步伐又被耳畔的痛哭声制擎,一时间左右为难。
姚蝉跑回去倒也不是逃避,她得冷静片刻,然后快速从系统里兑换出她待会要手术需要的工具跟药物,事已至此,再骂人,再发泄还又什么用处。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了。
现在,他们都要拼一把,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
…………
姚蝉走后,二当家撵走了不少关心的人,几个人把他四肢按住,不让他挣扎伤害了自己。
那个坏事的十二,此时呆滞的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面前一切,突然打了自己一个巴掌。
方法再也无法面对大家,他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
生怕他做傻事,屋内几个年轻人也跟着追了出去。
喊疼声逐渐减小,先前哭的痛不欲生哀泣不止的妇人突然擦干净眼泪,示意他们都出去。
“大嫂”
“出去吧,去把小大夫送下去,照顾好十二,告诉他不怪他。”
“大嫂!”
二当家这时开口,“都出去吧。”
屋内归于安静,先前疯狂近乎失去理智的女人此时安静下来,她整理了下头发,看着床上因为剧痛脱力而没了力气的男人,笑了一下。
她剪短灯芯,火苗旺盛跳跃起来,亮光无声一晃,光芒温柔布满破旧屋子,她此时的动作十分轻柔,整理好自己,又整理好男人的鬓角被汗水打湿的发。
她在男人隐忍克制的表情中擦了下几年前男人送给她的香粉。
清淡好闻的香气似是春日和煦微风,悠悠荡荡流淌在他们身侧。
等整理好自己时,女人掏出一个精巧的细长瓷瓶。
这是她专门从先前的那些大夫手里求来的可以让他解脱的药。
过往三十年,他过的很苦很苦了,临死前,她不想让他再这么煎熬了。
她躺在男人身侧,握住了他的手,另外那只手打开了瓶塞,取出两颗药丸。
“不要怕,我陪着你啊!”
男人疼的面部肌肉扭曲在一起,但还是露出个宽慰她的笑来。
“下,下辈……”
“砰!”
两个人话别的时候,外面传来巨响。
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北风夹杂着寒意从外面翻涌过来,姚蝉气喘吁吁拎着药箱跑进来,刚刚备药准备工具的这段时间,足够她平复好情绪。
见俩人躺在一起,她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现在得病了,你跟他躺在一块添什么乱?快起来,给我准备烈酒,一个跟他差不多长的桌子,好多蜡烛,你们在屋子外面烧上火把,能多亮就有多亮,还有,把柴平涛带来,把二当家带来!”
姚蝉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吐出好些话来。
妇人茫然的抬起头,视线似是没焦距一般,好半天才盯到她身上。
“啊?”
“啊什么啊!想让他活命的话,照我说的做!”
无菌环境是不大可能创造的出来,但是,尽可能的来救人吧。
…………
屋子瞬间涌入好些人来。
又是搬桌子又是点蜡烛。
好几个妇人从外面进来,拿着烈酒不停地擦拭着小大夫交代的地方,好些年龄还小的孩童拿着蜡烛点亮了屋子里的大大小小的角落。
柴平涛鼻青脸肿的被人推着进来了。
他焦急的走到姚蝉跟前,不停地问她到底咋想的,刚刚那些土匪都打算把他们送走了,她这人倒好,又傻不拉几的留下了,她自己找死留下不算。
还把自己也给拉进来陪葬。
姚蝉瞥了她一眼,戴上了头灯。
药箱打开,掏出里面的一系列工具。
二当家这时候也按着她的要求洗漱消毒过了,这会穿着罩衣跟个恶霸似得站在一旁。
姚蝉深吸了口气,像是给他们鼓励,又像是在鼓励自己,“现在,咱们是要从阎王手里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