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华崇义那张熟悉到已经深深刻画在自己骨头上的脸，他想看出什么？不舍、心疼、决绝？不，都不是，是往往深情。

别让我失望！

别让我伤心！

别让我……憎恨！

此时，华崇义承接着他的几乎震碎他灵魂的目光，心里难受的如同在油锅里反复煎熬。

为什么要逼他做出如此两难的抉择！

张子尧、能源种，哪一样都失不得，身后所有人的性命都在他点头与摇头之间，若他摇头，他们奋力拼搏，一战即死，若他点头……

他们这辈子，也许就这么结束了！

华崇义抬起满是硝烟与血痕的双手，使劲儿抹了把脸，眼中的情绪万分挣扎，好像此时的选择是从他身上生生割掉一块肉般，他心脏挣扎撕裂，生疼不堪，无论他如何决定，最后都会后悔和痛苦。

他双臂青筋暴起，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最终，他慢慢抬起了双眼，看了风轻羽一眼，用全部的意志力……轻轻吐出了一个字：“换。”

风轻羽的眼中充满了错愕与震惊，脑中像是听见了惊堂木响，审判落定。

他几乎没有找到自己的重心，脚下一阵虚浮，像一片被抛弃的落叶，摇摇欲坠。

脑子里只有刚才那一个字在盘旋，在他的大脑中阵阵回响，声声讽刺。

他忽然觉得浑身的伤口又重新疼了起来，那种针扎刺骨的感觉一点点往血肉里钻，他摇摇晃晃，几乎没能站稳。

他喉中腥咸，几乎要笑起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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