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沉沉,楼道里灌起来的风薄情的很,像有无情的手将脸上的肿痛伤口反复撕扯,不流血,疼得掉泪。
那个耳光几乎要把她这两年来辛苦堆砌起来的自信扇得粉碎,不留情面。
“就你这样的还能评上区优秀幼师?”
“要是轩轩走丢了你担得起责任吗?这巴掌还给轻了呢!要不是看在你们幼儿园态度好,非要把你告教育局去!”
女人刻薄伤人的苛责仿佛近在耳边。
杜禾吸了吸鼻子,钥匙旋开了门。
阳台窗没关,血盆大口呼呼漏着风,激得她猛一哆嗦。
地面散落着一张张写过的试题纸,桌上那本招聘考试题库被吹开了,正快速翻着页。
她抬手去按开关。
啪嗒一声后,这间单人宿舍依旧昏暗一片。
“我没提醒过你今晚停电?发什么脾气呢?要我提醒你这个月房租还没交吗?”房东嗓门极大,语气刻薄透了。
杜禾喉咙酸的发堵,哽咽着一字一句回过去:“不用你提醒,我明早房租交完就退房。”
没等房东回话,她狠狠摁了挂断键,同时也狠狠地拉上窗。
屋内原本狂躁的一切瞬间静止,耳边剩了自己沉重的心跳。
杜禾蹲下去捡纸,眼泪无声砸在薄薄的打印纸上,边缘晕开成一个又一个圆。
一枚泛黄书签在纸的缝隙里滑落,掉在她脚边。
回忆的洪水猛兽往往来的猝不及防,这种毫无预警的伤害,跟削苹果时割到手指还痛上千倍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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