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郎君”三个字一出,江泓脑中似有惊雷滚过,轰地一声,把他吓傻了。
吞天食地,顷刻间只觉眼前发黑,几乎窒息。
浪潮阁什么地方,长安有名的销金窟,那里能叫“郎君”的能是什么。
男娼,兔儿爷。
“我的一位同僚有次在浪潮阁亲眼见过你们。”
这位“同僚”自然是夜店女王顾枫同志。
有次顾枫休沐在浪潮阁玩了三天三夜,无意中见到江泓和宁郎君大汗淋漓的模样。
用顾枫的话形容,那真是“一朵雏菊绽放在深山老零间”。
无须挑明,欧阳意凉凉道:“你化名洪江当了浪潮阁五年恩客,宁郎君当了你五年的姘夫,泓哥哥,这点你没骗我,你还真挺长情的。”
顿了顿,又补充,“泓哥哥这次准备如何作答?沉默是金?”
江承典跌坐在地,呆呆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话到此处,傻子都该都听懂了。
母亲在绝望中自裁,父亲始终不肯续弦,渐渐地,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痴情种。
满腹经纶的情种,独自拉扯孩子的鳏夫,衣带飘飘的江郎中,尽博好声名。
但家里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与亡妻形同陌路——
接过妻子为他熬夜缝制的衣裳,他连个笑容都没有;妻子病重卧榻,他正眼也未瞧过几次;妻子丧礼,他冷静得像个看客。
妻子活着尚且得不到半点宠爱,怎么可能死后会得到丈夫的日思夜念?
所以家里上至父母下至仆人,又以为江泓是对欧阳意余情未了,他在父母和儿子面前确实也是这么表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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