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已经飘然走到了跟前。
书娘“咦”了一声,“二哥你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没,没什么。”英儒掩饰。
琴娘道:“二弟你是不是生病了,若病了该请个大夫来看看才是。”
“我能有什么病?”英儒不可思议的表情。
书娘挽住琴娘的手臂:“大姐不用理他,他只接受二姐的关心,咱们的好心说不定人家还会当做驴肝肺呢。”
“走吧走吧。”画娘催促。
三姐妹越过英儒径自离去,英儒听见书娘嘁嘁喳喳的声音:“那个尹小姐真是个有趣的人,可惜是个瞎子……”
“虽是瞎子,和她相处还是很愉快。”
“比和棋娘相处愉快多了。”书娘应。
“不要老说自己姐妹的不是。”琴娘劝导。
书娘不服:“本来就是,那个尹小姐……”
姐妹们远去了,萦绕在英儒耳畔的声音只余下:“尹小姐,尹小姐,尹小姐……”
第164章 书娘受伤
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着朱色印花并蒂莲交领窄袖纱衣和黛色掐牙繁花散花裙的少女爬上了墙头。
少女清丽的面容上一双羞涩的美目显得古灵精怪,她的身后有一个更小一点的通红的娃娃脸少女正站在地上,替她扶着倚在墙头的梯子。
地上的少女仰着头,脆声道:“三姐,看到了吗?”
言语中带着无尽的好奇。
墙头的少女回过头,朝地上的少女使劲皱了皱眉,食指放在唇上嘘了声示意少女不要出声,道:“你扶稳了不要吵我。”
说着又回过头去看围墙里面。
院子里,一个白衣公子站在一张凭几旁,弯身练着什么。
墙头少女看不见他的正面,只瞧见他的背部。
就是这么个背影,墙头上的少女也觉得分外满足。
那背影真好看呢。
墙头上的少女手肘撑在围墙上,双手捧住自己的面孔,花痴地流出了口水。
陆景胜正专注地按照白若洢的吩咐练习拿捏金针。
白若洢说了,金针虽小,却必须以拿千斤重担的方式来拿捏,所谓厚积薄发是同一个道理,必须将这种力道练好了,方能开始给人施针。
陆景胜也不知道要跟着白若洢练习到何时才能够熟练施针,继而给尹凝波施针。
总之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积跬步何以致千里?他跟着白若洢好好学便是了。
正在全神贯注之际,忽听得袁弘德的声音:“喂!”
陆景胜抬头才发现袁弘德并不是喊自己。
他站在廊下对着围墙的方向微微仰着头,面色严肃,眉头紧蹙:“书娘,你在看什么!”
陆景胜顺着袁弘德的视线看过去,方才发现墙头上的书娘。
书娘被陆景胜看了这么一眼,只觉眼前金星乱冒,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还是兴奋的,她肚子里小鹿乱撞,手脚无措,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就从围墙上摇摇晃晃,然陆景胜和袁弘德便听得另一个少女的尖叫声:“三姐……”
墙头上已没有了书娘的身影。
袁弘德大叫不妙,已经疾步穿过角门,陆景胜也忙放下金针跟了上去。
走出角门,但见画娘正蹲在书娘身旁,一边哭一边摇她,声音显然是被吓坏了,都发了抖:“三姐!三姐!”
袁弘德和陆景胜忙走了过去。
画娘让开身子,哭着问袁弘德:“大表哥,三姐会不会死啊?”
袁弘德已经伸手探了探书娘的鼻息,道:“你三姐不会有事,不用担心。”
虽然性命无忧,可是摔得可不轻。
袁弘德一把抱起昏迷的书娘,对画娘道:“你们住在后罩楼是吧?四表妹你带路吧。”
又是请大夫又是抓药,书娘这一摔叫上至袁氏下至丫鬟婆子都忙得不可开交。姐妹们都去看她,棋娘也去了,却是吃了一肚子酸醋回来。
琴娘摔倒了,活该!
琴娘摔倒了,竟然是大表哥抱她回来的!
我的天哪,你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摔倒的人不是我啊?
我也好想摔倒然后被大表哥抱着走回来啊!
从正房走回到后罩楼那是走了多长的路啊!
该死的亲娘怎么就有这样的运气呢!
“棋娘,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琴娘的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棋娘吓了一大跳。
“大姐!”她娇嗔着道,“你走路怎么跟个鬼一样悄无声息的,你要吓死我吗?”
棋娘习惯了大惊小怪,琴娘见怪不怪,只是答非所问道:“我刚从三妹那里回来。”
“反正死不了。”棋娘无所谓道。
毕竟是亲姐妹,棋娘的态度未免太冷血了些。
琴娘在心里腹诽,嘴巴上却说道:“书娘这回是遭了罪了,脚摔断了,大夫说接骨也怕留下后遗症,担心她以后无法痊愈。”
“这么说,书娘以后不是要变成一个瘸子!”棋娘终于有些担心。
“大夫只是这样担心而已,所以二妹你不要担心。”
棋娘撇嘴:“谁说我担心她了,书娘那个讨厌鬼,没事去爬表哥正房的围墙,摔死她都是她咎由自取。”
一想到书娘因为摔倒被袁弘德抱着回到后罩楼,棋娘又是满怀不忿。
琴娘也生了疑惑:“母亲也问书娘为何要去爬墙,书娘只是哭却什么都不肯说。”
“她怎么有脸说?她就是为了去摔这一跤,然后骗盛泽表哥抱她回来的。”
琴娘却不认同:“二妹你这样说不妥,怎么会有人如此傻?”
“那可不一定,书娘就是鬼迷了心窍也未可知呢。”
琴娘一惊:“二妹你说三妹她鬼迷心窍?”
棋娘重重点了点头。
其实,这平安侯府里鬼迷心窍的可不是书娘,而是另有其人。
董娘子神色急匆匆进了东厅,袁氏正在看账簿。
“夫人不好了。”
袁氏抬头,为董娘子打断了她手头的事而有些不悦:“是不是三小姐那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