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春江去世,沈嫣和老爷子也相继没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随随便便拎一件出来都足以影响全局。
更何况,老爷子还是明达的灵魂人物,自然辞世一切好说,可一旦牵扯到凶杀,股价还不知道会如何动荡。
沈春航刚接手公司,流动现金也因购买股份而进了沈婠荷包。
他现在经不住半点风浪,也赌不起任何一种可能发生的结果。
沈婠笑了,“我以为教书育人的您会是一股清流,拥有常人没有的清高和坚持,但事实证明,人不能免俗,哪怕再高尚,也有自私卑劣的一面。”
“你大可讽刺我,没关系,”男人不恼不怒,语气淡淡,“因为,你说的都是事实。人有私欲,我也逃不掉。”
“但是有一点,我觉得你比其他人好。”
“哪点?”
“足够坦诚。”
“可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脸皮厚?”
沈婠嘴角一弯,“而且放得下身段和架子。”
有些人卑劣,却偏偏想要别人夸他高尚,比如沈春江,再比如沈宗明。
还有一些人,同样卑劣,却毫不掩藏这种丑陋。
当他们站在阳光下,一切无所遁形,也依然能够微笑面对外界的指指点点,比如沈春航。
从夺权那一刻起,他的野心和目的就暴露无遗,至此,不再伪装。
对于沈婠的奚落和讽刺也照单全收。
同样一根藤,却结出两种瓜。
有意思……
“那我就当是夸奖?”
沈婠大方道:“您随意。”
“那追悼会……”
“明天我会准时到场。”
看看这诡异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而沈春航又参与了多少,扮演什么角色。
“……多谢。”
沈婠挑眉,“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先挂了。”
“等等!”
“还有什么问题?”
那头死寂一瞬,好像连呼吸也跟着停止,良久:“……你知不知道苗苗人在哪里?”
沈春航去了她住的地方,连周围菜市场都逛遍了,也没找到她人影。
守株待兔两天,却从不见她出门。
“不在家,也不在附近,她去了什么地方?”
“你找她做什么?”沈婠装傻,不动声色。
可惜,没用——
这男人太聪明,轻声一笑:“我不信她没告诉你。”
沈婠:“……”
“如果你知道,请你告诉我。”
“然后呢?去找她?”
那头陷入漫长的沉默:“……只怕她不肯见我。”
沈婠:“你知道就好。”
本就鲜血淋淋的心,又被扎上一刀。
“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她悲伤过度?还是想不开?”
“……”
“凭我对苗苗的了解,她或许会伤心,却不会过度,可能会思考,但不会想不开,别太高估你自己。”
第二刀,真的狠,也是真的痛。
沈婠:“虽然我知道她人在哪儿,但很抱歉,不能告诉你。”
最后一刀,沈春航血槽已空。
结束通话,沈婠想了想,决定告诉苗苗。
编辑短信:沈春航追问你的行踪,我没说。
很快收到回音:不用告诉他。
沈婠没再管,感情的事,除了双方,其他人一概没有发言权。
她披了件外套下楼,准备探一探楚遇江的口风。
总感觉有什么事瞒着她。
可惜,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人。
沈婠本就不安的心,又沉重了几分。
一如天边翻滚的乌云,分分钟都有暴雨倾盆的可能。
……
下午,风越刮越大,天彻底暗下来。
闪电出现,伴随着雷声,很快雨滴砸落,势头渐猛。
沈婠看着原本清晰的窗户玻璃逐渐被大雨朦胧,罩上一层薄薄的雾气,眉心微蹙,愈发坐立难安。
同一时间,临近占鳌的海域上,一艘中型水翼船正急速行驶。
“再快点!”凌云低吼,身后是灵活操控船只前进的暗卫,而正前方却躺着一个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男人。
凌云的视线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甲板上,男人躺着的地方晕开一片水渍。
如果再仔细一点,便不难发现,男人身上浑身湿透,轻微发抖,明明阳光那么强,他却仿佛身处冰窖,浑身都在往外冒寒气。
“衣服拿来没有?!”
“来了——”
凌云一把抓过,用最快速度替男人换上,湿衣服丢到一边。
“爷?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权捍霆虽未睁眼,睫毛却颤动了两下。
说明他还有意识——这个发现让凌云重新燃起希望。
“现在我们正往回赶,等上了岸,立马就会有医生,所以,请您务必撑住,很快……很快就到了……”
说到最后,他嗓音里也不由带上几分颤抖。
又是有二更的一天,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