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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乌喃问母亲:“如果我把心脏移植给姐姐,您会爱我吗?”
那个冷淡的女人第一次将目光落在小女儿身上,眸子露出些许温柔,摸了摸乌喃的头,说,会的。
彼时,窗外霞光绚烂,落在女人的脸庞。
姐姐乌毓随了母亲大方贵气的眉眼,而自己的模样与父亲相似,性格也不讨喜。
是了,别扭又矫情。
想要什么从不开口说,讨厌什么也不表示出来,不敢爱,不敢恨,活得憋屈。
或许死才适合她。
乌喃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儿,缓缓笑起来,说,母亲,您说谎的样子好温柔。
连那一丁点的温柔,也是施舍的。
她捧着那点施舍,视若珍宝。
女人收回手,端起桌子上的茶轻抿一口,没有再说话。
乌喃其实想说,无论您爱不爱我,我都会将心脏捐给姐姐的。
只是想再等一等,等到冬天,再看一场雪。
可冬天过完,可能又想再等等,等到春天,万物复苏,看看绿色的树和漂亮的花。
她以为自己足够绝望,绝望到能够舍弃自己。
原来还是舍不得啊。
但乌喃很有驯服自己的能力,她认为自己生来就是欠着母亲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切受之,一切还之。
还债的唯一办法,是将这条命还回去。
小时候看《哪吒闹海》,演到哪吒割骨还父,割肉还母那一幕,乌喃又哭又笑。
真好啊,自由了,谁也不欠了。
可惜没人愿意听她说这些啰嗦话,或者说,是他们实在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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