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窍是人身阳气流转的重要窍穴,一旦被封,轻则造成某部分身体无法活动,重则丧命,跟武术中的点穴又截然不同。
收拾完几人,来到包哥身边,并指夹起压在他头顶的那张冥纸,照样收入手中折起。
冥钞离身,包哥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软倒在地。
包嫂急忙抢过去,抱住包哥,一面震惊地叫道:“小陈你……”
“嫂子你看好包哥!”我来不及多说,转身就朝东南方向奔去。
见那空屋楼顶人影一闪,就消失在墙后,紧接着嗤嗤几声响,三张冥钞从夜空中飘落下来,直朝着我头顶压来。
我脚下不停,使拘邪指连点三下,仍旧往前疾掠。
不过等我赶到楼顶时,那里已经空无人影,四周空荡荡,只有些剥落的漆料和石屑,看不出任何其他什么东西。
一番搜查无果,只能下楼回到包子铺。
此时包嫂已经扶着包哥坐到椅子上,正在替他包扎脸上肩上的伤,都是在地上擦出来的,是皮外伤,不算太严重。
其他那五人像泥胎似的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陈你……你刚才……”包嫂十分吃惊地看着我。
包哥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苍白,显然刚才耗力极大,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艰难地冲着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除了搞搞直播,还是个风水师。”我过去给包哥检查了一下,笑着解释了一句。
包嫂愣了一下,“噢,你……你风水师吗?”
“对呀,嫂子你和包哥除了开店,不还是武术高手嘛。”我笑着接了一句。
包哥的骨骼被压得厉害,也亏得他是精通八极拳的练家子,身子骨远比普通人硬实,否则怕是早就散架了。
“哦哦,原来风水师……这么厉害的吗?”包嫂看了一眼地上的几人,脸色发白,似乎心有余悸。
我说刚才那些玩意儿比较邪门,风水师刚好比较相克而已,也没有什么厉害的。
包嫂噢了一声,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我以前听人说,风水师就是给人看看房子,看看坟地什么的,没想到还能这样的。”
听我说包哥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用力过度岔了气,包嫂才松了一口气。
我过去看那五人,包嫂搞了条热毛巾,给包哥擦了擦汗,颤声问我:“这……这几个是什么东西?不是正常人吧?”
也难怪连包嫂这样豪爽大方的也被吓得不轻,刚才那女人脑袋反转的样子实在诡异得紧,这压根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出来的动作。
正常人要把头这么一转,早就一命呜呼了。
可甚至不用搭脉,我就知道这些人并不是死人,虽然体温比正常人低些,但身上还是有阳气流转,呼吸微弱一些,但绝不是没有。
我翻开这些人的眼睛,瞳孔并没有放大缩小的异态,但是毫无神采,看不出任何活力。
“怎么这些人……看着这么怪?”包嫂在我旁边蹲下来说。
我顺着那女人的脖子摸了一圈,这女人一头长发,大概在二十五六岁左右,五官挺清秀,只是面无表情,肤色又是那种灰扑扑的,看着颇有阴森之意。
她颈上的皮肤微凉,有女性天生的细腻感,一直摸到她后颈,我陡然一停。
那里好像是有些不对。
我解开她的衣领,只见后背向上在脖颈一寸处,有一道横向的疤痕。
这疤痕瞧着皮肉翻卷,十分狰狞,一看就知道是伤口处理的时候没有处理好,只是草草缝合了一下。
那伤疤的位置,有个很不自然的凸起,我伸手仔细地按了按,越按越是皱眉。
再顺着后背脊椎往下捏,那几处果然也是有疤痕和不自然的凸起。
“怎么会这样?”包嫂也是大为吃惊,疑惑地问。
我让包嫂脱了这女人的衣服,看看她身体其他部位,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包嫂答应了一声,当即动手,我则去检查其他人。
这一查下来,就发现这些人身上都有相同的疤痕,而且部位一模一样,分别在后颈有一处,然后脊椎上有三处,另外四肢关节也有几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包嫂白着脸问。
我又反复捏了捏几人伤疤的位置,问包嫂:“刚才和他们动手的时候,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包嫂皱眉说:“这些人一进来,我就感觉很怪,但到底哪里怪……”
她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找词来形容。
这时边上的包哥沙哑着声音说:“他们……他们的动作很特别,就是非常僵硬,可能是关节……有点像……木偶戏。”
包嫂一听,拍手道:“对对对,老包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是,这些人就像是小时候看的那种人偶戏,被人拎着,一动一动的!看起来就像那样子!”
我明白他们的意思,说的就是那种提线木偶,木偶关节处连着线,被手艺人提着,操控着它们表演。
我怕吓着他们,没有往下说。
其实在法术里头,就有一门叫做“提线人偶”的秘术,算是傀儡术的一种偏门分支。
傀儡术涵盖非常广,像养小鬼这种“傀儡童子”,或者有灵童之称的南洋“古曼童”等等,都算是傀儡术的一种。
但大多数傀儡术,用的都是其他材质,诸如黄杨木塑形,又或者骨粉混合阴阳土烧纸等等,鲜少有直接以活人炼制的。
这种提线人偶,却是歹毒残忍至极,如果我没料错的话,这些人身上的疤痕,就是当初在炼制人偶的时候留下的。
我虽然不知道这邪门东西具体的炼法,但从一些书册上的记载来看,应该是在他们的脊椎以及关节处做了手脚。
其中最常见的,是以竹片绘制咒文秘法,再钉入骨骼。
这些人偶因为经过特殊炼制,拥有比普通人更强的生命力,能做到比如把脑袋扭转一百八十度等等有些常人匪夷所思的诡异动作。
但最根本的是,这些人偶背后必然有人在暗中操控,就像是手艺人在后头提着线,在驱使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