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会诛心了,千万不能上他的当。
她蹲下身收拾碎瓷片,将其锋利的边缘抓在手里狠狠一握,十指连心的痛冲上了心尖,顿时叫她混沌的头脑得了一线清晰。
芙蕖忽然意识到。
她的谢慈的思维,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到了某种殊途同归的默契。
他希望她嫁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然后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终其一生,不说和美,但至少再不用受人欺辱。
而她希望他娶一个天底下最善良温和的女人,所求不多,但至少能拥有一个平常人的温情。那是他一生都求而不得的东西。
芙蕖不是爱而不得,她早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她所想要的,她只是不敢染指而已。
试问,一个注定以死献祭终局的人,怎么敢去放肆毁掉一生最真爱的人。她又不是疯子,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那么,谢慈为什么不敢碰她?
他都疯成那样了,还有什么忌惮的?
芙蕖甩掉了一手的碎瓷茬子,三步做两步从书案上越了过去,逼到谢慈的眼前,问道:“早在北境,我就觉得你有点问题,坐怀不乱柳下惠么?主子你是不是真不行?”
谢慈向后仰半寸。
芙蕖冲过来的那一瞬间,带起了她身上那股冷调的松香,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她交领下的雪白让灯烛晕上了暖意,离得近些,如一块质地油润的上好暖玉。
他曾经真的厌恶过女人的玉体横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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