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满是笑意的眼睛对着迟渊,说道,可以了,迟渊,如果你想表示悲痛与难过,想以此来弥补还未发泄的愧疚和责任,此刻表现到现在刚刚好——
过,犹不及。
他确实看着自己探出手,也并不困难地勾起唇,伪装的愉悦在他无法看到的情况下也许刚刚好,他就像他表现得一般平淡和不在乎。
可为什么,他在发抖。
他只能用另只手狠狠握住,终止一切暴露自我的动作。
可能只是一秒,也可能过去很久,交叠的手变得冰冷僵直,指节保持着弯曲的姿势连略微伸展都无比缓慢,陆淮终于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是他在对迟渊说:
“你可以走了。”
只是跪在地上的人没有回应,甚至连头都未抬,他仿若是失去了任何知觉,手指不断地摩挲着地面,没有意识到掌心越来越捧不起收集的那些,一一从最顶端滑落。
他是在捡着,却失去得更多。
陆淮侧过脸,此时他终于回神,分得出心神来矫饰神情,淡漠的脸上是明显的讥诮,但他已不想同对方有任何交流。
迟渊二字,从此再不值得他分出心神。
他靠在靠枕上,听到外面起了雨声。
不过几秒淅淅沥沥,便开始猛烈地瞧见窗户,屋内昏暗无比,不知时辰。
他落下眉睫,总算为酸胀的腰部寻回段因果。
阴雨天来,有点像是在提醒来,也仿若是在嘲笑他。
他是毁掉了很多,甚至他愿意的话,还有更多的痕迹,更多的东西值得他封藏起来,真正的,当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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