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哑了,看来,不管是谁发出了这些声音,只要这个人不像刚才被逮捕的女人那般大吵大嚷,骂骂咧咧,劳伦斯·黑尔爵士都打算直接无视了。
”诚然,这个孩子是一个不被祝福的产物,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到来。然而,无论是堕胎,还是生下以后再谋杀,都是极为严重的罪行,都面临着终身监|禁乃至于绞刑的处罚——”
“她值得被绞死!”又是一声叫嚷,但康斯薇露不为所动,继续坚定地说着。
“——既然如此,米勒小姐完全可以选择生下孩子以后偷偷送走,没有必要去伤害这个孩子,乃至于致使自己以谋杀罪起诉。更何况,我的委托人是一个胆小,柔弱,即便遭受了暴行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反抗的少女。难道罗宾森先生是指望陪审团团员相信这样的女孩能够犯下杀人的罪行吗?”
“要是她能污蔑别人弓虽女干她,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安静!”或许是这次嚷出的句子稍微长了一些,劳伦斯·黑尔爵士嘶哑而有气无力地叫喊了一声,而康斯薇露还在继续侃侃而谈。
“先说罗宾森先生提出的第一点——米勒小姐杀死这个孩子是为了不影响她将要获得的布伦海姆宫的工作。先不说,当米勒小姐生下孩子的时候,布伦海姆宫还没有发布任何的招聘信息,米勒小姐根本没有任何把握她能够在布伦海姆宫获得一份工作;再者,即便米勒小姐那时突然能够预知未来,知道她在两个星期后一定能够在布伦海姆宫担任女仆,事情也不至于到了她必须要掐死自己的孩子的地步。她完全可以将孩子趁着夜深人静之时留在抹大拉的圣玛丽教堂门口——从教堂的记载来看,此前并非没有过相关事例,在过去的30年中,共有两名弃婴被留在了抹大拉的圣玛丽教堂门前,并且教堂都在斯宾塞-丘吉尔家族的帮助下,让这两个孩子被适合的人家所收养。这样,米勒小姐既能够保住自己即将获得的工作职位,又不至于伤害了一条无辜的性命——”
“上帝才不会允许这样的狗杂种被留在他神圣的居所之内!”
一个男人挤到了旁听席的边上,他大喊了一声,一口浓浓的痰从他嘴里射出,溅射到距离康斯薇露只有几英寸远的地板上,尽管这个男人马上就被逮捕了,但是他的话引起了身后一片喃喃的赞同声。阿尔伯特不由得感到了几分焦躁,他想要将康斯薇露从辩护席上带下来——谁知道这帮情绪已经被哈利·罗宾森挑动起来,愤怒而又不理智的人群们接下来会做些什么。这是一场公开审判的谋杀案件,人们有旁听这场审判的权力,因此劳伦斯·黑尔爵士不可能将人群全部清空,而事态再这么发展下去,康斯薇露很有可能会受伤,会被羞辱,甚至更糟——
仿佛是感应到了他的想法,正等着警卫将那个男人带走,好继续开始辩护的康斯薇露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相信我。”
那双失去了柔顺而可爱的卷发衬托,却依旧美丽无比的深褐色眼睛如此对他说着。
“我相信你,康斯薇露。”
于是,隐去心底的担忧与不安,阿尔伯特如是用一个淡淡的笑容回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那一章忘记说了,英国历史上在19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左右的时候已经有案件针对弓虽女干妓|女是否算弓虽女干而做出了判决(判决是算),所以哈里斯是能够说服陪审团团员:即便艾格斯·米勒蓄意勾引了约翰·米勒,只要她反悔了,那么约翰·米勒的行为仍然算是弓虽女干。而且,为了大家的体验,不至于太感到虐,我其实已经让庭审过程温和了很多很多,基本就是两个律师在相互争辩,真实历史上的相关案件的庭审会给大家带来极度的精神与生理上的不适(譬如被起诉弓虽女干一方的律师会事无巨细的拷问起诉方弓虽女干的过程,并且揪着一些细小的细节说服陪审团团员那根本不是弓虽女干),解释这一点是担心有专门学法律的读者感觉我把庭审写得太简单了些。
☆、·Isabella·
庭审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两名出言不逊的旁听者被法庭上的警卫逮捕了以后, 才稍稍压制了一些人们的愤慨情绪, 让他们从直接张口羞辱转为了悄声在彼此耳边窃窃私语着。这种程度的骚乱是无法影响到伊莎贝拉的,在纽约长大的她经历过更加激烈也更加刻薄耻辱的种族歧视,旁观席上的几句批判对她来说还不比纽约街头的一只老鼠从她鞋子上跑过给她带来的精神伤害更大,但是很显然同样的话就不能应用在艾格斯·米勒的身上了。
当伊莎贝拉的阐述告一段落, 哈利·罗宾森站起身要求询问艾格斯·米勒一些问题时,浑身战栗的她看上去似乎都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只是不停地哭泣着,蜷缩着身体, 躲避着四面八方向她投来的目光。连一个字都无法说出,显然适才出声辱骂的两名旁观者的话已经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但她这幅让伊莎贝拉感到痛心不已的模样并未在旁观人群与陪审团团员中赢取任何同情, 正相反, 这似乎只让他们更加厌恶艾格斯·米勒,认为这不过是她为了博取怜惜而做出的一番好戏罢了。这么一来, 伊莎贝拉知道自己必须彻底放弃任何以艾格斯·米勒的人格品德作为基础的论点, 只能以纯粹理性的证据来说服陪审团团员们。
“尊敬的法官, 我的委托人目前的状况明显无法接受来自罗宾森先生的任何询问, 如果我有您的准许, 请允许我代替我的委托人回答。”
劳伦斯·黑尔爵士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这个举动又引起了一阵人群的骚乱, 伊莎贝拉隐约听见人群里有好几个人嚷嚷着不公平,而哈利·罗宾森的脸色阴沉得就像是看见他自己的亲生女儿刚刚和一头满是泥巴的猪喜结连理,怕是没想到法官竟然会准许这样一个通常都不可能允许的请求。不过,伊莎贝拉心想, 估计此刻劳伦斯·黑尔爵士心中也不过好受到哪里去,只怕是充满了悔恨,那一天他向公爵应承他会在法庭上给予他们这一方尽可能多的方便时,很可能从未料想到这个案件的审判竟然会发展到这样一个让他下不了台,之后恐怕会被同行多为批判的地步。
或许是知道逼问伊莎贝拉根本不可能得到与逼问艾格斯·米勒同样的结果,哈利·罗宾森转而拿起了另一份资料,将重点集中在了法医提供的证据上,反复强调着艾格斯·米勒的孩子的死因已经被确定为窒息而死,而这确凿地证明了那无辜的婴儿是被谋杀的。
而这只让伊莎贝拉更加坚信自己剪短了长发,穿上了公爵的西装,拼命用手指扣喉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