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正要问句“哎真走路回去啊”,就听一声鸣笛,老头背后拖长音:“哎哟——走哦!赔本也要做买卖哦。”,老头还是赚的。
“和平路的龙虎武校。”三人翻身上车,呼出白汽,薄铁皮上踩出咚咚的短促反响,“麻烦你不用送到里头,到机床厂南大门我们下。”兰舟说。
“是看大冷天的。”老头拧方向掉头,车子嗡嗡,向前一趔一趔,“你们三个小伢,平常没有这个价的。晓得吧?”
柳亚东掏了张五块的皱瘪瘪的票子,要再掏下一张,兰舟扥了他手背一下。
初入武校不分班组,一律先练棍棒。簇新的长棍规格标准,看着是光滑雪亮的象牙色,不必一到两个月的挥打与浸汗,就熟成了淡淡的米红,头部与手握处色泽更深,甚至有沟壑与包浆;男孩手掌也逐日跟着棍棒成熟,原先像生宣般平整,纵横着命运的罗纹,日复一日地练,纹路擀消,由一层血泡变做淡黄的厚茧。茧是琥珀的质地,隔断了手心最原本的温软,变得硬。最好是别叫屈,武教不听,而会咬着钢哨愈发吼:加练一百不许停!谁惯的你们娇气样子?!来这里就是吃苦,是男人来就要能忍!不许停!
柳亚东吃他手掌一贴,感触不那么寻常,都说丝绒的质地能搔人心,没成想硬梆梆的也行。兰舟另只手从口袋里顺出五元的纸币,递给柳亚东:“你别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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