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她的棍子和那只五花大绑的野鸡都留在了上面,她唯一的食物来源和生存希望都寄托在了怀里这一包鸡蛋上面,她可是指着这个做好了在这里过上一两天的心理准备。
重新收好野鸡蛋,陆慈这才开始查看身上的伤势,其他地方倒没什么大碍,不过是些擦伤,唯独右脚崴伤了,陆慈费力地脱掉鞋子,发现脚踝那里已经肿起老高了,稍微碰一下都疼得不行,不过幸好没有骨折,不然她八成得废在这荒无人烟的公元前。
一般崴了脚需要用冰敷来减轻疼痛,但是眼下别说是冰了,连水都没有一口,她又走不远,很显然这个方法不太现实。
没办法,陆慈只好咬着牙把右脚架在面前一块石头上,又费劲巴哈地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来把脚踝周围稍微包裹一下,起一定的固定作用,使它因为意外的移动而造成二次伤害。
等弄完了这些,陆慈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她就这么架着脚,背靠在身后的一棵小树上,抬头望天,静静地感知外面的动静。
直过了好一会儿,上头依然静悄悄的,陆慈感觉自己就像井里那只青蛙,看不见外面的世界,比较不同的是她比较着急和没有办法蹦高。
眼看着太阳已经升至正中央,虽然是在秋天,但是陆慈还是觉得阳光毒辣,一个人被动地置身于这样一处隐蔽的凹地,这种心慌的感觉让口渴难耐。
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掏出一枚鸡蛋,小心地敲碎一头,从那个破掉的小眼中细致地喝下里面的蛋液,末了甚至掰开蛋壳将上面残留的蛋清也舔了个干净
陆慈心里清楚,自己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四匹马”身上,最保险的办法是自己尽快恢复过来,从这里出去,然而眼下不知道还要在这里耗多久,她必须珍惜这所剩不多的食物。
在确定那蛋壳实在无法吃下去过后,她有些可惜地扔掉了,在检查了一下脚踝过后,发现并没有更严重的趋势,她靠在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回又梦见了陆老爷子,他老人家乐呵呵靠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个破收音机,一遍一遍放着《失空斩》,正唱到《空城计》那一出,陆慈也跟着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哼。
“我用兵数十年从来谨慎……,起锵起锵起~,错用了小马稷无用的人……起锵起锵起~,没奈何设空城计我的心神不定!锵锵锵锵,望空中……”
这截儿一个长调正吊着呢,平地里一个声音响起来把陆慈吓了一跳。(怎么这么眼熟)
“医慈!你还好吗,医慈!”
陆慈忽地睁开眼睛,发现太阳已经西斜,再抬头就看见头顶土崖上探出个脑袋,满脸焦急的神色,一头如缎的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可不就是“四匹马”么?
此时夕阳暖暖地铺下来,给他镀了一层金边,陆慈头一次觉得这厮简直帅得惊为天人!
“风驷!”陆慈欢快地喊了他一声,“你来找我啦!”
蛋碎了
“你怎么样啊?“
“我动不了了,你快拉我上来。”
“你等一下。”听见陆慈吩咐,“四匹马”应了一声马上又离开了。
陆慈静静地等着,此时只觉得一身轻松,她本来没有对“四匹马”抱太大的希望,然而没想到的是,他真的找到了她,还来得这么快。
夕阳西下,坡地暗如幽冥,远处的树丛开始有些辨不出形状,影影绰绰地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但是陆慈头一次不觉害怕,心头被巨大的惊喜填满,一如这西下的夕阳,让人醺醺欲醉。
不一会儿,坡顶再次探出一个头来。
“医慈,你把它套在身上,我好拉你上来。”
说着话,只见一团手指头粗的树藤从上面抛下来,陆慈接在手里,扯了扯发现异常的结实,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找到的。
树藤的一端被他打了一个结,刚好绾出一个圈来,陆慈把这个圈套在身上,这么一拉,那活扣就自然缠紧了她的腰。
“你拉我上去吧。”陆慈扯了扯树藤说道,末了想起个事又喊道:“记住背上别太使劲,不然伤口容易崩开!”
“四匹马”应了一声,扯着另一头树藤,背转身把树藤在腰上绕了一圈,然后搭在左肩上像拉纤一样慢慢往前走,陆慈担心他用力过度真的把伤口崩开,整个人便借着腰上的拉力,双手攀着斜坡一点一点往上爬。
等终于回到地面上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看着彼此皆有些脱力的反应,两人在同一时间笑出了声。
过了一会儿,陆慈吸哈着凉气慢慢把右脚抬起来,垫在一块石头上,“四匹马”在她旁边给她解开腰上缠着的树藤。
陆慈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看着他一样满头满脸的汗,以及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神色,劫后余生的陆慈莫名的觉得很是开心,她懒洋洋地坐在地上,眉眼带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舒心道:“我可想死你了!”
“四匹马”定定地看着陆慈,眼神慢慢地明亮起来,尚未喘匀的气息携带着些温暖的热意,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他倾身而起,就要将陆慈拥入怀中。
陆慈毫不客气地一掌把他推开,着急道:“你小心点儿,蛋碎了。”
“……什么?”
就见陆慈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包干草,轻轻放在地上,从里面摸出一颗颗光洁的鸡蛋,发现个个完好过后,这才松了口气,又原样放回去。
“原来……是这个蛋。”
陆慈白他一眼,没好气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蛋?”
“……”(此处省略十八个字)
“哎呀!”
“怎么了,哪里痛吗?”听见陆慈惊叫一声,“四匹马”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我的鸡呢?你看没看见我的鸡?”
“四匹马”愣了一下,恍然道:“的确看见过,我出来找你怎么也找不到,恰好走到这里看见一只野雉在扑打翅膀,然后我就看见了你的棍子,这才发现你的。”
“那鸡呢?”
“飞了呀,我来的时候,它没扑几下就飞走了。”
“……”
陆慈心头一片悲凉,这只鸡想来八成是抓不回来了,这回倒是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到手的肥鸡飞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要不是因为这只鸡,“四匹马”恐怕还找不到她,况且自己还拿了人家的蛋,怎么算还欠了人情,呃,鸡情,权当放它一条生路,报答救命之恩了。
“医慈,现在还好么?能不能走?”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陆慈就感觉浑身不得劲,哪哪都疼,尤其是脚踝。
又这么歇了一会儿,陆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小心地拆下捆缚的布条,露出乌青一片的右脚。
“疼吗?”风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