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微红的脸颊愣了愣神,旋即收回了视线,神情也冷漠了起来。
鼠辈红着脸兀自说了起来:“我听他们唤你公主,你就是朝阳公主吧?我以前听家人提起过你。”
“提起过我?”叶枝意外地看向他,同时对鼠辈的身份更加疑惑。
“对,她让我多向你学学。”鼠辈摸着脑袋笑了两声。
“你能向我学什么。”叶枝一愣,哭笑不得地说。
“有!”鼠辈怕她不信似的,手足无措地比划着什么,“你面临这么多隋国兵马还能面目改色,我还打不过你……”
“可我终究是个女子。”叶枝苦笑着说。
“不,”鼠辈眼睛忽然就亮起来了,“我有个姐姐,她和你一样!她说她认识你,还见过你。”
“姐姐?”叶枝皱起眉头喃喃自语,片刻后,她仔细地打量着鼠辈的面容,细看之下,的确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时之间,她竟想不起此人是谁。
不过,这让她抓到了些许端倪。
她笑问道:“你方才说,隋国的兵马是听命于你表兄,难道不是隋国要与大宋作对吗?”
鼠辈的神情莫名地低落起来,“不是。”
“那你是何方人?是你,是你的国家要与大宋作对吗?”
鼠辈想了片刻,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叶枝一眼,“嗯。但是我保证,如果,以后你输了,我一定会求陛下饶了你。”
叶枝一愣,心中涌入一道不可言喻的情感,她心中凌乱,垂下了脑袋。
这个人,一定被他的家人保护得很好。
“好。如果你输了,大宋也一定不会伤害你。”说完,叶枝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只好又说道:“你如何确定我能放你离开呢?”
鼠辈眼神陡然惊恐起来,“你方才不是说无意伤害我吗?!说话不算话?”
叶枝抿嘴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脱险(三章合一)
墓穴中早已置备好了水和食物,料想应该能多撑几个时辰。
进入墓穴之后, 叶枝并没有刻意注意时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主墓室接二连三地传来一阵阵浓重的喘气声,叶枝本没有多加在意, 不料喘气声越来越大, 她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将鼠辈一人留在右耳室, 举着一盏烛光走到高成身边。
“怎么回事?”
高成脸色格外地难看,“属下错算了件事情。”
“何事?”
“这个墓穴只有两个出口,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通风口。两个耳室人不多倒无关痛痒,主墓室足足有七百多人,没有流通的气息,他们恐怕撑不了多久。”
叶枝眉头一皱,地下到底不是地上, 在地上数百个人待在同一个封闭的房间都会呼吸困难, 更莫说在不见天日的地下。
“疏散他们,右耳室还有很大一片地方, 让他们过来一些人。每隔一盏茶的功夫换一批人去墓穴各处转一转,不要一直待在墓室中,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明白吗?”
高成迟疑地问:“那公主您?”
“我带人守着暗门,就算隋军发现暗门, 他们也绝不可能轻易打开,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办法了。”
那扇暗门修得极其有技巧,明明是一张石门,无论从哪一方都只能往外推,而不能往里拉。意思就是,如果在外面的墓道中,只能从石门的右半边往里推,若从左半边往里推,就算他有移山倒海的能力,石门也会纹丝不动。同理,如果是在暗门的内侧,叶枝等人想从墓穴中出去,就只能推相反的半边,才能推开石门,这种不起眼的技巧,乍一看平淡无奇,其实对大宋目前的情形十分有利。
只要叶枝带人注意着暗门的动静,隋军几乎不可能有机会推开石门,即使他们打开石门,石门最大也只能推开三人宽的缝隙,一次至多只能进来三个人,恐怕这三人还没将脚踏进来就会被箭射成蚂蜂窝,只是这样一来,叶枝他们想出去就难上加难,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打不开石门。
“那公主您多加小心。”
叶枝点了点头,回身将鼠辈喊了出来,又唤了二十多个精神头儿不错的将士,背上弓箭,她自己顺手拿了一把短匕首,想了想,扔给了鼠辈一把匕首。
之所以将鼠辈带上是因为他表兄来历不凡,他的身份必然也只高不下,隋军对他肯定有所忌惮,必要时候,拿他做个挡箭牌也不错。
其中未必不会有隋军对他怀恨在心,想趁乱要他的命,再嫁祸给大宋……她其实并不在乎他的生死,只是她有预感,此人身份来历绝对不简单,他最好不要死在大宋。
“别……”她一声不吭地扔过来一把匕首,鼠辈颤颤巍巍地接过,欲哭无泪地看着手中锋利的刀锋,“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他在家中随心所欲惯了,幼年时也被长辈逼着学过刀剑功夫,但他实在不通此行,拿着这小小的匕首,就跟拿着千斤重的石头似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握住刀柄了。
叶枝见他这副窝囊的样子,无故地有些力不从心,“拿着防身。”
“你还是要杀我?”鼠辈脸色更加难看。
叶枝默然地移开了视线,淡淡地说:“你再废话,我就改变主意了。”
鼠辈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紧紧闭上了嘴,讨好地跟在叶枝身后。
墓穴虽大,大多都是纵横交错的墓道盘绕在墓室周围。
叶枝带着鼠辈及二十多个将士来到暗门前。
“这里是唯一能进入墓穴的地方,我们便守在这里。”叶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休息。
鼠辈原本坐在叶枝对面,架不住大宋将士如狼似虎的眼神,没撑上少时就灰溜溜地跑到叶枝身旁,还低声嘟囔道:“怎么比鬼还可怕?”
叶枝低笑着摇了摇头,“你也不看看你穿得什么,他们没对你动手就该感恩戴德了。”
鼠辈嫌弃地扒拉了一下身上的战袍,“表兄非得让我跟来,让我被他好一顿使唤。”
叶枝侧眸看着他满脸的埋怨,“你只是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你表兄为何要将你带到这里来?这岂不是将你往火坑里推吗。”
他皱起一张脸,显然并不认同叶枝说的话,“虽然表兄口上说巴不得我死,他才没那个胆子,没有万全的把握,他可不敢拿我的性命开玩笑。”
“万全的把握?”叶枝意味不明地重复着这句话,眸光低沉了些,再看向鼠辈时不显露分毫。
“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那倒不是。我娘和他娘是同胞姊妹,多少有些情分在,”他冲叶枝调皮地扬了扬眉头,咧开嘴角笑了两声,“况且,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姐姐会生气,那就没他什么好果子吃了。”
将匕首从刀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