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弯刀挑开挡在初晓面前的刀兵像一堵墙般将他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
完颜平凉身后的太监尖着嗓子厉声质问道:“月白你干什么?难道你想背叛太子殿下?”
月白确定公子在他身后安然无恙后,朝完颜平凉剑拔弩张道:“我月白从始至终都只是公子的人,何来背叛太子殿下一说?公子站那边我就站那边,何况我早就看清了,你们父子两都不是什么好人,完颜平凉,公子他才刚刚醒,有什么事情不能延后在办?非得在公子面前舞刀弄枪?”
完颜平凉挑了挑眉,丝毫不把叫嚣的月白与此刻刀兵相见的冷冽氛围放在眼底,脸上笼罩着些许期待与急迫,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南崇的脸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师父,我变成现在的样子,您一定很惊讶吧?”
016蓝颜将军乱天下
快穿16
“我一直都记着,您从高台跳下去时,是谁逼您至此的。”完颜平凉嘴角淡淡的笑开,凄然的双眸泛着不正常的湿红,温良柔和道:“您……还不打算跟我回王府吗?”
“逆子……”一道炸破苍穹的滚滚雷声从初晓背后响彻云霄,完颜玥背着手从梅林深处缓缓走出,他身后立马冲出一帮御林军将完颜平凉带来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包围,与此同时,初晓的腰窝被一双强有力的厚掌抱住往后拉。
“放开公子!”月白警觉的拿起弯刀向后砍去,唰的一声火星四溅刀剑乱舞。
初晓被完颜玥扼住腰腹动弹不得,他现在刚醒,只知道自己伤及五脏与全身骨骼尽碎,还不知道具体伤成什么地步,于是轻微的试探了下自己的内力,结果钻心的痛弥漫全身的每个毛孔。
他汗津津的捏着完颜玥的手臂,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等完颜玥躲开月白的攻·击刚要低头查看怀中的人,就听见初晓气若游丝的粗·喘昏厥着,靠在他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师父……”
“公子!!!”
初晓临闭眼时,盯着完颜玥的脸看了良久,听他几近疯魔的沙哑着嗓子嘶吼道:“逆子——”
初晓在恢复意识,是在七天以后,听李公公说这七天来陛下昼夜不停的守在他床·榻边握着他的手,不说话也不做其他,只是盯着他的脸看。
于是初晓刚醒,睁开目光涣散的双眸时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完颜玥。
完颜玥见他的睫毛颤动,而后面目肌肤逐渐活跃起来,直到眼睛睁开的刹那,与初晓目光相接时,才木讷的说了一句:“阿崇、醒了?”
初晓:“……”
他将完颜玥握着的那只手渐渐收回来,沙哑着嗓子底底道:“麻……”
完颜玥立马明白了,又拉过他的手臂放在怀中按起来,看着初晓水雾般的双眼道:“是朕不好,朕帮阿崇按按,按按就不麻了。”
而后竟然高兴的笑出眼泪来:“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啊。”
李公公听到说话声忙轻手轻脚的进来凑上前小心翼翼道:“陛下,您轻着点,还是奴才来吧。”把殿下按摩晕了您又要疯癫了啊!
完颜玥瞧着被他按了两下就留下红印的手臂,也怕南崇吃疼,把伺候人的活交给李公公,自己局促不安的站在床边,望着半合着双眸的南崇,想说两句话,又干咳一声不知说什么好。
李公公很合时宜的给主子解围,笑眯眯道:“陛下不是说,等殿下醒了,就给殿下讲故事吗?”
完颜玥忙恍然大悟的哦着,又坐在床榻边盯着南崇的侧脸看。
初晓被他这副坐立不安耳尖绯红的模样逗笑了,李公公忙添油加醋道:“殿下都笑着捧场,陛下您怎么还不开讲。”
完颜玥又站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了两三圈,将要说话,月白就号丧着从门外冲进来,扔掉手里端着的饭碗像久未见主的狼狗般扑在初晓床前痛哭流涕:“公子!公子——”
别号丧!没死呢。
他的轻微蹙眉被完颜玥看在眼里,他又恢复了那副森寒杀伐的脸颇为冷傲道:“你家主子饿了,去,传御膳来。”
月白低下头狠狠挖了完颜玥一眼,看在公子刚醒的份儿上懒得跟他计较,但不代表此仇他不会报!
月白依依惜别的放开公子的手后,一步三回头的去传膳了。完颜玥赶紧急切切的坐在床边继续看南崇的脸。
半月后初晓的身子大好,他全身上下裹着厚厚的被褥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发呆。从月白口中得知,完颜平凉本来准备在宫宴上逼宫造反的事,居然在他醒的那天发生了。
他晕后,完颜玥解下绣朱龙的黑锦绣大氅披在他身上将他抱在怀中,振臂一呼令御林军将太子的人马杀的片甲不留。
原本雅致清香的梅林顿时血光四溅暗无天日,那些被斩断的梅枝混杂着将士们的鲜血掉在地上埋入雪中,一具具中箭后的尸体倒在雪地里染红皑皑的白雪。
最后完颜平凉满身满脸是血的被两名将军提着跪在完颜玥面前,虽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完颜平凉在清楚不过父皇的脾性,他连自己的父皇母后都杀,将从小把他教养长大的母妃一杯毒酒赐死,他这个与他毫无亲情可言的皇子,在他眼底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他昂首拿那双恨意满满的腥红眸子死死瞪着他道:“父皇,在给儿臣十年,儿臣未必会输给你。”
完颜玥始终阴沉着脸晦暗不明,最后,一道圣旨降下,太子逼宫谋反,打入天牢,年后赐死。
完颜平凉要死了,初晓不费吹灰之力就做到了让完颜平凉早点挂掉的嘱托,但他心里始终不痛快,哎,这个便宜徒弟,男主始终是亏欠他的。
所以画轴中,已经小产过两次的南崇,明知道越是替完颜平凉求情,越会被完颜玥折磨的痛不欲生,但他还是豁出所有,包括尊严与生命,甘愿承受所有,直到第三次小产被完颜玥发现后,才与他坦诚道:“我活不了多久了,你放过太子一命,完颜玥,就算我求你。”
直到这时,完颜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刚毅不屈的外表之下,早已千疮百孔腐烂流脓,就像他胸前流血流脓溃烂的伤口。
他深吸了口气。
这时的南崇看起来虽然能走能动还能说话,但他都是强撑着。
他已经开始发觉自己总是无缘无故的陷入昏沉不省人事,有时走路走的也会莫名摔倒。
完颜玥撞见了,也只在旁边冷冷淡淡的看着,以为他是在博取同情,发现他真的没有力气爬起来后,会将他打横抱起摔在床上狠狠羞辱嘲讽一番。
直到不久之后的早晨,他上朝归来发现他还昏睡着,以为他醒着是在装睡,还在生他的气,是跟自己赌气才不想理睬他的,便用不堪入耳的话侮辱他,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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