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可还疼痛?”白生站在门外礼貌问。
云瑶回头:“比往日好多了。”
“那便是极好的。再过几日,少主可以试着站立行走了,不必再坐在轮椅上。”白生轻轻地说。云瑶在屋里应了声好,闭目养神,过了会儿,有人推开门轻轻走了进来,云瑶睁开眼睛望去,黑色的眼眸有凌厉一闪而过。
小桃顿了顿,连忙把手中装着蜜饯的白蝶放在云瑶手旁:“姑娘,这是白神医送来的,她说姑娘怕疼,吃了这个姑娘会好受许多的。”
云瑶努力压下翘起的唇角,淡淡地嗯了一声。她拾起一颗蜜饯放进口中,还是以前无数个药浴日子里吃到的味道,甜而不腻,入口唇齿生香。
小桃看了会儿,突然小声说:“姑娘,奴婢觉得白神医人挺不错的。”
云瑶似笑非笑:“那改天我帮你问问白神医的想法。”
小桃愣了愣,脸颊突然红成了蜜桃,小桃又羞又急:“姑娘!奴婢是在说您呢!姑娘您惯会打趣奴婢!”说完小桃就急匆匆地跑了,只留云瑶一个人笑开。
云瑶沐浴完后,换成了一身红衣。
朝霞寺地处深山高岭,小桃推着云瑶从屋里出来时,恰好望见天边一大片火红如流彩的夕阳,像苏雪痕鲜艳又□□,直白又醉人。云瑶的脸庞被夕阳映得有些红了,看起来气色红润,微风吹起她的一片裙角,夕阳连那片裙角的万分之一美丽都不足。
白生静静站在远处,目光迷离地盯着夕阳下的云瑶,她一身红衣似火,见惯了她清冷寡淡的模样,这样艳丽的模样倒是万年难得一见。
白生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如果师尊当年……罢了,木已成舟,只要师尊能好好的就行。
云瑶看着夕阳晃神片刻,随后出声唤回出神的小桃:“带我去找大师吧,别让大师等久了。”
“是,奴婢这就送姑娘过去。”小桃回神,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慌乱。小桃的脸颊比天边的夕阳还要红,她暗自恼羞,自己从小跟着姑娘一起长大,今日怎会看姑娘看得痴了?
若是有歹人趁机而入伤了姑娘,自己就是死十次也不够赎罪。
可姑娘刚刚分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明红衣胜血,却好像是天上高贵清冷的神女,仙气飘渺,好像轻轻出声便会惊扰了她,陌生得不像是应该呆在凡间的人。
小桃胡思乱想着,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把云瑶送到慧空大师那处后,小桃连忙退到一旁。
云瑶仔细打量眼前的慧空大师,他慈眉善目笑容和善,看起来跟记忆里的那位大师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慧空大师微微笑着:“施主可是为了红尘烦忧而来。”
“大师觉得呢?”云瑶扯了扯嘴,不答反问。
慧空握着手中的佛珠,摇摇头:“施主命数神秘莫测,请恕老衲无法为施主解卦。”
“小女不懂大师这话的意思。”云瑶无意识挺直背脊,轻声问道:“不知大师可否说得详细一些。”
“人生来自有命数,自有命运安排,无论是生,是死,是老,是病,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定局。可施主与常人不同,这个世界里没有施主的安排,施主像是突然闯进这个世界里的人,或为世界容纳,或为世界排斥,因果循环。”
云瑶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腕,压下心中的一抹激动,她冷静道:“小女还想请大师帮我算一个人的命数。”
“施主请说。”
“苏雪痕。”
“前飞雪教教主苏雪痕。”云瑶目不转睛盯着慧空大师,生怕错过一分。
慧空大师沉默一瞬,随后笑起来:“我知道她,当年还是老衲赠了她一护身符,护她直到遇见有缘人。那位苏施主天生自带凶煞,若非有护身符护体,早已夭亡。”
“大师说得护身符,可是这个?”云瑶抬起手腕,露出那根系了铃铛的红绳。慧空瞧了一眼,说:“正是它。”
“既然苏施主已将这护身符赠与施主,想必她已经认定施主就是她的有缘人。”
是了。苏雪痕早就认定了自己,之前连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怀里,心甘情愿,让自己惦记了无数日子。
“不过,老衲想提醒施主一句……”
禅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云瑶神色平静,小桃赶紧上前:“姑娘,大师如何说?”
云瑶勾了勾唇:“我向来不认命。”
她也不认。
“推我回房间休息吧。”时辰不早了,云瑶想歇下了。小桃连声应好,路过一颗菩提古树时,一小和尚拿着扫帚轻轻扫着地上的落叶,晚风吹过,卷起一地残叶。
云瑶停下看他,小和尚停下动作抬起头来。他脸庞清秀,模样普通,双眼却清澈而明亮,仿佛是世间最明净的两面镜子,照得世间阴暗人心无所遁形,好看得不像话。
“姑娘?”小桃唤了一声,云瑶回神,摇摇头说:“走吧。”
小桃应了声好,推着云瑶离开。小和尚目送云瑶直到消失,他垂头看了眼手中的扫把,轻轻摇头喃喃自语:“孽缘,孽缘。”
她怎么就一心甘愿为了那个逆徒忤逆天下与天下为敌呢?
若不是因为那个逆徒,她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等等。”云瑶叫住小桃,小桃应声停下。云瑶倏地回头,声音带上了一抹急切:“推我回菩提树下。”
“姑娘?”小桃虽不知姑娘想做什么,但见姑娘如此急切,小桃连忙推着她回到那座小院。菩提树下,那个眼神明亮的小和尚还在扫落叶,云瑶制止小桃跟着,独自一人坐着轮椅走到小和尚面前。
小和尚抬起头,羞涩的笑了笑:“这位施主可是需要帮助?”
云瑶张了张嘴,嘴唇嗫喏几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小和尚静静地看着她,微笑等她说话,明明不过才十来岁的模样,却如看尽沧桑世事的长辈,目光温和而柔软。
“我们以前好像见过。”云瑶缓缓说。
“天下之大,长得相似的人不胜其数,施主或许是认错了吧。”小和尚嗓音清脆的说。
云瑶皱了皱眉,有些怀疑。她又仔细打量小和尚几眼,确实只是个稚嫩的和尚而已,以往的普慧大师都是稳重而年纪大的,不曾有过这副稚嫩的模样。云瑶抱歉低头行了一礼:“打扰了。”
她本欲走,却又听小和尚说:“施主皱眉不展,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云瑶抬眼看她,小和尚双手合十:“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若是施主愿意抛弃曾经珍惜、视若珍宝的一切,那不妨大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罢。”
“我并非想抛弃曾经视若珍宝的一切。”
云瑶微微垂眼,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我从未想过要抛弃什么,是我曾经珍惜、视若珍宝的他们抛弃了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