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怎么办?”
再也控制不了情绪,尤俊希失声痛哭,“我妈凌晨下了飞机,顾不得休息,买了礼物去医院见阿姨和依帆,被阿姨赶出来了,东西也丢了出来,她指着我妈妈的鼻子说,‘我女儿不嫁穷人、不嫁单亲、不嫁外地,你们走吧!’我一个大男人看着我妈妈低声下气地说好话,我也求阿姨了,我和依帆是真心相爱。阿姨不为所动,把病房门锁上了,我们在走廊坐了一夜,我妈妈对着病房门好声好气地恳求,依帆在里面要出来又哭又闹,阿姨说她敢出去就断了母女情,这辈子再不相认。最后没办法,我哭了一夜,我妈跟着哭。傅澜,你能想象我的绝望吗?”
傅澜颓然放手,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你再努力一把,阿姨会同意的,这世上哪有拗得过孩子的父母。”
“昨晚冲动我想带依帆私奔,我能养得起她们母子,可是我妈怎么办?依帆她爸妈怎么办?我是到了今天才知道依帆的家世那么好后台那么硬。”尤俊希苦苦挣扎,痛苦让他每一寸理智,每一寸肌肤好像都被扯碎,揉成一团生不如死。“我对阿姨下跪了,不停保证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出人头地,不会让依帆吃一点苦,阿姨不为所动,联系谢依帆的爸爸要堕胎。”
“不行!”傅澜一直有耳闻郑若玲的强势,却没想到她面对自己的亲骨肉也没一丝回转的余地,“谢叔叔心疼依帆,不会舍得的,你从他入手,我也帮你。”
压力几乎把尤俊希压倒了,他摇摇头,“谢叔叔同意了,我听阿姨在房内打电话。我从护士那抢了把剪刀,理智全无,满脑子想的是谁敢动我女朋友和孩子我和谁拼命!我妈从后面抱住我,哭得撕心裂肺,怕我把事情搅大,后果不堪设想,跪下来求我放弃。”
傅澜闭上眼睛,身体里的血液冷却下来,他能想象场面的混乱,以及谢依帆的绝望。
“傅澜,我不认识依帆其他的同学,这事传出来对依帆影响不好,我只能来拜托你了,” 尤俊希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枯枝,仿佛两夜之间,老了几十岁,失去了生命的活力,“我对不起依帆,对不起孩子,也对不起我妈。求你,帮我照顾依帆,阿姨说我害得依帆够惨,希望她以后生命里不再有我。而且……我居然让我妈跪下来求我,我是个不孝子。傅澜,对不起,我怕我留下来会做出伤害人的事,我在单亲家庭长大,我妈说不想看我进监狱。”
漫天的怒火吞噬傅澜的理智,他找着尤俊希的脑门狠狠揍了一拳,力道用了十成十,将人打趴在地上。不让尤俊希有反应的余地,一边朝着他的腹部踢了几脚,一边怒骂:“你担心你妈,那依帆的痛苦谁来承担,孩子说不要就不要,那是一条生命!你当初爽的时候有想过后果吗?我艹你祖宗十八代!尤俊希你简直不是男人!”
尤俊希趴在地上喘气,身体上的痛不如精神的痛,他的心脏像被人楸在手上,根本无法呼吸。
傅澜打够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楼梯转角处,见白倾夏气定神闲地倚着栏杆打量他,仿佛重新认识他一样,“殴打同学,本事不小啊!”
傅澜心脏起伏不定,喘着粗气,余怒未消,“你想干嘛?”
“没干嘛,出了厕所就听见有人发生争执,”白倾夏越过傅澜看着趴在地上痛苦的尤俊希,“作为一个好老师,多少得关心一下吧?”
“不需要你关心!”
“是吗?”白倾夏走近傅澜,看着他警惕地退了几步,伸手将人抓过来,困在墙壁和自己的双臂之间,嫌弃地说:“人类真野蛮。”
傅澜忍无可忍。
白倾夏低下头深深望进傅澜眼里,“不过打得好!他确实没负担起责任。”
像困兽一样,傅澜急得团团转,怕尤俊希起来看见暧昧的一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虽然他们早已经洗不清了。
“你究竟要干嘛?”
“想去医院看你朋友?”白倾夏之前以为那怀孕的女孩是傅澜的女朋友,原来不是。
傅澜给了白倾夏一记白眼,这不是废话吗?
白倾夏朝他挤挤眼睛,伸手撩起傅澜额前的碎发,“别怪我没提醒你,就你这撞鬼的体质,医院是汇集阴气的地方,加上无故堕胎,婴灵的怨气,最容易缠上你。到时别哭着来找我。”
傅澜不服气回嘴道:“少吓唬人!”
“爱信不信随你。” 白倾夏无所谓地耸耸肩,放开傅澜离开了。
“神经病!”傅澜暗斥一声,白倾夏搞什么鬼,他要赶紧去医院看谢依帆。
到了医院,傅澜皱着眉头看着病房门口多出来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不出意外是保镖。
谢依帆歇斯底里的哭闹从里面传出来,“妈你这是非法拘禁!求求你放我出去!”
两个男人看到傅澜,中规中矩地敬礼,“傅少爷。”
“你们认识我?”傅澜一看对方敬礼就知道他们是军人。
身材较高的那个保镖回答道:“是的,送中将回去在军属大院见过您两三次。”
傅澜了然,“谁让你们在这的?”
两个人面面相觑,“是谢中将让我们守着小姐,不让她乱跑,过几天中将来接夫人和小姐回去。”
听完话傅澜的心猛地沉下去,连对依帆千依百顺的谢鸣扬都不赞成女儿和尤俊希在一起,这对情侣凶多吉少,只是未成形的孩子怎么办?在傅澜看来,那是条鲜活的生命。
“哪儿都不能去,乖乖呆着!”郑若玲厉声禁止。
傅澜叹了口气,推门进去。
谢依帆看到傅澜就像看到救星,哭闹着让他带她去找尤俊希。
郑若玲在一旁面色铁青,喝道:“想都别想!傅澜,你来了就好,劝劝她。”说完就出门透气了,这两天给女儿气得够呛,郑若玲觉得她得冷静一下,她怕自己会和女儿动手。
才过了两天,一个青春洋溢的漂亮女孩子变得精神萎靡、面色枯黄,谢依帆情绪异常激动地抓着傅澜的衣角让他去找尤俊希,傅澜心疼将人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后背,“依依,冷静下来,我们谈谈。”
傅澜只在小时候这么叫谢依帆,正如她叫他澜澜,时间一去不复返,带走无忧无虑,改变一切,岁月仍在,爱已画下休止符。
“谈不了,俊希他要走了!你拦着他不让走,昨天是我妈不对,她故意为难阿姨……傅澜,你去和他说,我跟他走!别抛弃我们母子。傅澜救我,我妈要打掉孩子……求求你帮我……”谢依帆语无伦次,最后嚎啕大哭。
傅澜捧着谢依帆哭花的一张脸,心如刀割,好好的一个姑娘谈场恋爱谈得两败俱伤,“依依,冷静,冷静!门口两个守卫,你现在走得了吗?再说,叔叔阿姨做法偏激,说到底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