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们惦记着。
可是,谢云却从来没想过娶个姑娘回来,他脾气不行,怕受束缚,一天到晚喝酒夜不归宿也是有可能的,他还真不能保证娶了人之后他这些毛病能改过来。既然改不了,又何必耽误人家姑娘呢?
谢云叹了口气,正准备回屋,一阵冷风吹过他的面颊,脚步瞬间顿住,眼睛一瞬间放大。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这六个月里竟然一直闭门不出,更别说是酒楼乐坊了。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所认为的顽劣的习性,竟然消无声息地发生了改变。
而改变他的,毫无疑问却是一个人。
这对谢云来说,简直比楚刑当日吻他的时候更有冲击力,谢云一下子觉得不可思议,心底又是震惊又是挣扎推拒。可挣扎到最后一身冷汗下来了还是无法欺骗自己,他真的对那臭小子产生了某种不为世俗所容的情感。
谢云震惊之后又是苦笑,这回他就是想赖都赖不掉了。
第66章 正文完
沈府的喜帖最后是被射日那小子翻出来的,不久前那小子刚刚攥着那东西在谢云面前毫不客气:“我要去看新娘子!”他瞪着一双圆眼,心里却在想该怎么才能让这个懒人一同前去。这可是他大哥回来之后吩咐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可不能给办砸了。
谢云微微眯眼看着他,转身让人拿了一件刺绣的水色绸缎衫过来,对着镜子照了两眼后道:“穿这身衣服去看新娘子?丢人也不看看时候!”
射日闻言第一反应就是恼怒,可接着猛然抬头,他这是同意了?
他想起之前大哥表情严肃跟他说:“谢云他不爱凑热闹,你要多想办法。”
他这办法是想好了,一哭二闹三折腾,实在不行给人下药迷晕了拖过去也行。只是他这些办法还没来得及施展呢,这人就这么轻易地同意了,说好的不爱凑热闹呢?
他头顶一排问号,人已经被拉进去换衣服了,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彻底改头换面从一个野小子变成了一个黑皮小公子。
射日上下看看自己这一身装扮,既别扭又觉得新鲜,本来是为了完成大哥的任务的,这下还真多了几分期待来。
他抬头的时候,谢云手里不知从哪捯饬出来一把折扇,还是把文人扇。他本就是贵气庄重的扮相,疏狂的墨发整齐地绾起来,那张风流俊逸的脸直接坦荡荡展露人前,一双桃花眼总像盛满了某种情愫,一眼看过来勾魂得紧。
纵然射日还不到情窦初开的年纪,这会儿也被这衣冠楚楚的人给迷惑了一瞬。这人打扮成这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去参加喜宴,倒像是去抢新娘子的。
射日心里没来由一慌,可他大哥交代他的任务必须完成,大不了他到时候一直盯着他,他要是做出什么举动来再拦着也不迟。
他却不知道谢云压根就没想过什么新娘子,自从昨夜在外面吹了阵冷风后,这些日子堆在他心口的愁闷慌乱全都化成灰吹散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旦想通了,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而今天的谢云,依旧是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谢云,就算是楚刑那小子也别想轻易左右他。
此时的沈府内已经宾客云集,远远地就看见穿着大红服的新郎官沈逐流。他满脸堆红的笑意,嘴角几乎要咧到耳后根去了,看的出来是真的高兴地要命。
围在跟前的大多是官场中人,动不动就劝酒的毛病在喜宴上丝毫不知收敛,好像能把新郎官灌倒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只是当众人猛然看到出现在沈逐流身后的人时,脸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发僵。
“六、六殿下!”那人结结巴巴说着,要不是楚刑一张冷脸摆在那,还真是不敢认。
平日里六皇子都是一身青衣便装,而今日这番装扮华贵又风雅,从头到脚都扎人眼。楚刑穿这身在喜宴上,众人不由得猜测他这是为沈府撑场子来了,行动举止不由得收敛了几分。
沈逐流还没醉呢,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他还纳闷呢。楚刑一进来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其实他没想到楚刑这么快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居然还来赏脸参加的他的喜宴,不过他穿这么一身倒让真有点让人想到别处去,以为六皇子和他这个户部尚书关系匪浅。
关系匪浅?是不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刑戴着面具一双眼冷冷瞪着他的情景他还没忘呢。
沈逐流心里忐忑,心说楚刑就是来参加个喜宴,可想着想着就冒出“这家伙不会是来抢亲的吧”的念头来,生生把自己吓得不敢醉,回头就吩咐人把新娘子给看牢了。
沈逐流这是纯粹自己吓自己,楚刑自从进来之后,除了必要的寒暄之外,压根没有说过多余的话,看过多余的人。直到门外有人突然叫了一声“大哥”,他才陡然抬眼看过去。
门外人不疾不徐踏进来的时候还颇有种天王老子临驾的感觉,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轻摇折扇,潇洒风流之态都从那双桃花眼里流转出来,活像一个妖孽。
楚刑盯着不远处那人,眼睛就移不开了,手里的酒盏再用力就要有崩裂的危险。
六个月,他日思夜想的人就在他眼前,还端的一副恣意潇洒的模样,好像几个月前那荒唐一吻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谢云的眼神扫过来的时候,目光有些冷淡,还有些隐隐的倨傲,对视一瞬接着就移开了目光。
楚刑一瞬间有些心凉。他本以为自己擅自捅破这窗户纸给对方太多惊吓,本想趁着去北疆的几个月让他舒缓些日子,等着回来之后再循序渐进,把人揽过来。
可谢云却是无赖做的,只怕自己那轻薄的举动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反而还让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远。
楚刑的目光变得深沉,周身的气势一瞬间变得凌厉。也亏得他善于隐忍,才没有让自己痛苦又偏执的感情流露在脸上。
楚刑是心心念念却不得不忍耐,而谢云这边,他苦闷了六个月才豁然开朗,见着罪魁祸首好端端站在那里就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端起酒杯大喝起来。
几个月没沾酒,一喝起来就停不下来,楚刑什么的都抛到脑后去了。
沈逐流看着这两人,好像气场不对似的。都是不好惹的主,这两人要是有什么事他这喜宴可不就砸了?
他眼珠子一转,直接叫人来在耳边嘀咕了几句。
那小厮领命,转而低头奔谢云这酒鬼去了:“谢门主,我家大人有请门主到密室一续,说是有要事相商。”
谢云正喝得起劲呢,不怎么乐意:“他这大喜的日子,能有什么急事?”
那小厮眼睛也不眨道:“我家大人说那里有埋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