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一直陪在卢少业的床边,侍奉左右。
其余人,也是忧心忡忡,章弘钰与铁蛋两个人,自是时常前来看望,更是商量着如何的玩闹一番,既能不吵人,还能让卢少业开心,也能暂时忘了病痛。
而吕氏,此时也是忧心无比。
一是忧心自家未来女婿的身子状况,二来是忧心沈香苗。
卢少业病发,沈香苗自是担忧无比,也必定会尽心尽力的在一边伺候着,这样不分昼夜,吕氏也担忧沈香苗心力交瘁,难以支撑。
“这样一服服的药喝下去,到现在也没有好转,只怕是这边的大夫医术也是不佳,不如回老家去请了杜大夫来?”吕氏提议道。
杜仲大夫医术高明,众人是有目共睹,且吕氏多年的顽疾都基本治愈,越发能看到杜仲大夫的医术高明,因此吕氏对其也是格外的信任。
“舟车劳顿,何须让杜仲大夫跑上了这一遭来,说来说去,不过是旧疾罢了,少业说每年总会病发几日,想来过上几日也就好了。”沈香苗道。
这倒是直接回绝了。
吕氏只当沈香苗是怕麻烦了旁人,直道:“快马加鞭,来回不过一日半的功夫,派上几个得力的人,劳动杜大夫跑这一回,到底不是时常如此,大约也是无妨。”
“待咱们回去了,再好生谢过了杜大夫就是,你也不必太过于客气。”
“娘的意思我晓得,只是少业这病,旁人一时半会儿莫不着头脑,大夫开的方子也是一人一个样,需得摸索了许久才能对症下了药,他原本在京都一直备着丸药,只是这次案子来的急,他路上也赶的紧,因此忘了带,此时已经快马加鞭的派了人去京都那里拿,这两日只怕也就回来了,到时候再麻烦了别人,反倒是不太妥当了。”沈香苗解释道。
“既是如此,那就如此吧。”见沈香苗与卢少业有旁的打算,吕氏倒是也不再劝慰,只叮嘱道:“这些时日,你也需仔细些身体,莫要累病了。”
“娘且放心,我都晓得。”沈香苗直连连点头:“娘先去歇着吧,方才的药太烫,还不曾让他喝药,这会子温了,我去照看他服了药。”
“嗯。”吕氏点头:“你去忙吧。”
沈香苗应了一声,进了屋去。
屋子里头,绕过外头的屏风,进了内室,一张床上,卢少业正躺在上头,紧闭双眼,呼吸均匀,看那模样像是睡着了一般。
沈香苗并不看他,只将碗中实则早已凉透的药端了起来,也不往床边走,只寻了桌上的那盆矮子松,慢慢倒了进去。
而这边,卢少业头风不止,章筠庭也是慌忙的派人四处找寻名医,青阳府里没有的,索性托人到外头去找,去打听,以求能够找寻到能够医治卢少业的大夫。
于是这越来越多的大夫来往于章府之内,也越来越多的人,得知了卢少业此时旧疾发作,连床都无法起的事情。
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般,传到了京都之内。
福王秦铭珗得闻此消息,冷笑起来:“旧疾发作?这个卢少业,戏又是唱的哪出?”
第1152章 用人
“王爷明鉴,他还能唱的哪儿出,不过就是被那案子闹得昏头转向,根本不知道从何处着手罢了。”
安和嗤笑道:“办不好差事,怕皇上责罚,又怕旁人说他无用,只能是推脱说是什么旧疾发作,如此便有了缘由,到时候也好给自己开脱了。”
“这个卢少业,当真也算是自作聪明了,他哪里有的什么旧疾,不知情的到是被他糊弄去了,知情的却是各个都晓得,如此到反而贻笑大方,丢脸至极。”
“他既是愿意丢脸,那便让他将脸丢的到处都是,由了他去就是。”秦铭珗对此不以为然,反而越发想看卢少业自己走进死胡同的模样,轻声笑了起来:
“这几日可盯得仔细一些,若是卢少业那边有了异动,务必来报。”
“王爷放心,那边日日传信过来,这些时日卢少业只喊头风发作,连崇州府都不敢呆,只在青阳府里头呆着,避风头呢,哪里还敢去了旁的地方去,至于这京都这边,只怕是更不敢回了,生怕被唾沫星子淹死呢。”安和笑道。
“说起来,此事顾长凌到是做的不错,去库房选些东西来,送过去,只说是奖励他办事有功。”秦铭珗笑道。
“是。”安和道:“只怕那个顾家二公子看到王爷赏赐,只怕是高兴不已,越发尽心做事了。”
“这还不是应该的?”秦铭珗不以为然。
就好比是给了肉骨头的狗一般,往后对主人也会更加殷勤,咬起人来也是越发的凶狠。
秦铭珗嘴角泛起了笑,是讥讽也有嘲笑,随后吩咐道:“传信进去,这两日,只可寻了好时候动手就是。”
“是,小的明白,小的告退。”安和应了一声,打算告退。
“你。”秦铭珗抬手,在空中顿了一顿,道:“将那个书生从别院里唤来。”
时候差不多,也是该用人的时候了。
“是。”安和微微一笑,退了下去。
屋子里头,顿时只剩下了秦铭珗一个人。
一切都安排妥当,该撒出去的网也都撒了出去,只等着到最后捞上来满满的鱼,大丰收了呢。
秦铭珗心中愉悦,只端了桌上头的茶水来喝。
茶水早已有些凉了,早已没有了茶香滋味,但这似乎并不影响秦铭珗此时的心情,反而是觉得茶略凉了一些,只觉得清冽无比,别有一番的滋味。
放下喝的十分干净的茶杯,秦铭珗走到前面的架子上头,从那高处取了两本书下来,放到十分顺手易拿的地方去。
再等上少许的功夫,苏修远来了,看到秦铭珗,急忙行礼:“小生见过王爷。”
“快些免礼。”秦铭珗刻意往前欠了欠身,以示自己的亲和,更是笑道:“不是从前便说过让你不必拘礼么,还是这样的生分。”
“您是王爷,小生哪里能不守了规矩去?”苏修远笑道,又行了一礼:“不知王爷唤小生前来,所为何事?”
“你到府内也有些时日了,本王最近忙碌,到是不曾问及你在府内如何,可还适应?”秦铭珗笑问。
“一切都好,多谢王爷费心操持,在这里能够看到不少的古书古籍,许多更是有批注,让小生读后受益匪浅。”提及此事,苏修远心中便越发对秦铭珗感激不已。
“你若觉得有所助益,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只安心读书,筹备三年后的会试就是,过段时间,若是得了空,看看能不能将你引荐至国子监读书,如此也能有同窗相互切磋学问,想必更有所助益。”秦铭珗道。
“多谢王爷。”苏修远说话的声音激动的有些发颤。
秦铭珗当真是他的大恩人,大贵人,处处为他筹谋,能遇到福王爷,当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苏修远心中感激,只开口道:“王爷之恩情,当真是无以为报……”
“又说这样的话,本王不是说过不许如此了?”秦铭珗一边说着,一边从那书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