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一下,道:“依你的人脉,你当知道邵公子前阵子掳走了我。”
梁怀澈不语。
“我原先也以为,这件事是邵公子本性恶劣所致。可近些日子,我思来想去,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当日我乘那驾马车之时,见车夫年岁似乎不小,便未起疑。等到后来事情发生了,我才意识到这车夫竟是邵公子的人。再后来,我仍是觉得不对劲。”
沈俏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梁怀澈的神色,见他面上的神色并未做太多改变。
方又续道:“我感觉似乎邵公子也是受害的一方。”
说完,她不自觉地掐了一下另一只手上的指甲,抬眸看向他。
梁怀澈眸如点漆,看向她,“所以,你意不在邵韫,在车夫。”
“正是。”
“本王不知其他,但有一点你说对了。”梁怀澈微微一笑,“邵韫的确是受害者。”
沈俏听梁怀澈的话语,甚是笃定,心中也便就认同这话了。
她微微低头,双唇轻启,“那你能帮我去查查那个车夫吗?”
“探查远没有眼见为实来的准确。”梁怀澈说。
沈俏眉头一蹙,抬头瞧了一眼他,“什么意思?”
她在心中顺了一遍这话的意思后,方又道:“你是希望我,硬碰硬?”
“本王知道你是硬的,但是那一个……”他这话说的意味深长,愣是让沈俏心头一颤。
原来,在他心中,她竟然是如此的吗?
前后两辈子加起来,此时的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沈俏心口一窒,轻声道:“谢谢……”
梁怀澈仿若未闻,半晌才说了一句,“本王同你一起去。至于理由,就说是刚好在丞相府府口碰见了。”
沈俏心中惊诧,忽又想起邵向善所言,低低了说了一句,“所以,你之前同邵公子交情很好。才会那么肯定的,是吧!”
梁怀澈双目沉沉,渐渐又染上了笑意,“沈家小小,你想知道?那不如拿你的秘密来交换?”
她的秘密?
唯有她死过一次了。
沈俏心中作笑,是个人大都不会相信她的秘密的,即便是他。
“我只要最后的结果,其他的,我都不感兴趣。”
梁怀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这样的吗?”
沈俏抿唇,莫名的心中有些心虚。
便岔开了话头,“明日,我们一同去丞相府。”
还不待梁怀澈回些什么,蓦地乔佩弦按剑进屋,一脸沉重,刚想说些什么,眼神却游移了一番。
“但说无妨。”梁怀澈知晓他是因为瞧见了沈俏在场,便说了一句。
乔佩弦这才抱拳道:“爷,宫里有人来传讯,说是皇上要召见您。”
“可有说是什么事?”梁怀澈问道。
“属下听着宫人的言辞,应当不太好。”
梁怀澈抚了抚扳指,冷声说:“本王知道了。”
沈俏倏忽站起,眉目中隐隐约约显露出些担忧的神色来,“皇帝为何这时召见你?”
梁怀澈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伸手碰了碰她的头发,“放心,本王不会让你活守寡的。”
沈俏忽地面颊微微发热。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这个人真是……
※
灰白色的天空之上,不时地飞过几只南飞的鸟儿,不时地发出些叫声来。
梁怀澈勒停了马,从宫门口进入。
站在紫宸殿前的张公公一见着梁怀澈,施了一礼后,便请他入殿。
梁怀澈微微颔首,进殿之后,一眼便瞧见了负手而立的梁庆帝。
刚要施礼,便被梁庆帝唤住了,“不必了。朕今日唤你前来,是有事问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期末复习,实在字数不保,更文频率也不能跟上,抱歉。
PS:随着高考江苏卷的落幕,所有地区的高考就都结束啦!祝高考的小伙汁小姑娘们都能考取满意的院校。
第38章 莫怪
梁怀澈眸如点漆,沉声道:“父皇请说。”
梁庆帝看了他一眼,方不徐不疾地道:“前日里,你皇兄倒是来了一遭。”
梁怀澈拧眉,心下盘算了一番,“不知皇兄所为何事?”
“广儿担忧你查探之难,仍旧是想替你安排一个帮手。”梁庆帝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看了他几眼。
梁怀澈眸色一沉,说:“皇兄许是一番好意。”
梁庆帝“哼”了一声,背过身去,拂袖道:“朕知晓广儿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顿了片刻,又扬声言:“朕也知道你。”
梁怀澈面上仍无变化,捻了一下指腹,唇一掀,“父皇多虑了。”
梁庆帝却未在此作过多言语,转而问:“那你事情查探的如何了?”
他摇摇头,“儿臣不敢妄言。等过些时日有了确切的证据再与父皇说也不迟。”
事情的发展远比他想象的要棘手的多。当日,他真正开始查探此事时,再找那些曾经过问过的商人们,不曾想他们竟一致改口,都说赋税的收缴并不严苛。
显而易见,有人动了手脚。
“朕知道你的本事,但是有的时候还是要顾及一些天家颜面的。”
梁怀澈若有所思,垂首,“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不过。”梁庆帝一双眼睛透着凌厉射向了他,“朕还未过问过你,你因什么娶的沈俏?”
梁怀澈不语。
看着他的样子,梁庆帝却蓦地冷笑一声,“沈俏本就不是什么才女佳人,若不是她的父亲,她背后的将军府,你以为她能被世家们惦记着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娶沈俏。”
无非是为了拉拢势力罢了。
“父皇,您这话说错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梁怀澈面色沉静,“父皇,您不是儿臣,怎么能知晓儿臣心中所想?”
他看着梁庆帝的侧颜,双鬓点雪,口中吐出的话语却是坚定的,“儿臣娶沈俏不是因为那偌大的将军府。是因为,她这个人。”
梁庆帝不禁大笑一声,声中粗犷嘶哑,“好一个为了她这个人!你当朕什么都不懂吗?但是,不管怎样,朕知道,这天下是能人所坐的。”
梁怀澈听闻,道:“三皇弟先前在殿中已说的非常明确了,不等他回京,不得立皇储。父皇是您自己同意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您是一国之主呢?”
梁庆帝沉了眼,一双乌漆的眼睛朝他看去,似要将他看出个洞儿来。
最后,只得一叹,摆摆手,“罢了。”
看着梁怀澈的背影,梁庆帝不禁叹了一口气,喃喃:“澈儿,往后可别怪父皇,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朕哪!”
※
日头西移了一寸。
沈俏刚回府,脚还未踏进自己的院中,便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