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自己的配殿,反而走向了司礼监里面的暴室。
暴室里面昏暗带着血腥的霉味,地上流淌着莫名的液体,严鹤臣精致的缎云靴踏在上面,他浑然不顾,走到了茅草前。
茅草上面躺着一个人,他仰面躺着,浑然没了意识,严鹤臣眼神中间带着似有若无的轻蔑和怜悯,他抬起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巴。
那人醒了,挣扎着睁开眼,看向他。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他的声带已经毁了,发出的声音像是老旧的风箱,眼泪混着他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他的脸看上去分外可怖。
严鹤臣听着他含混不清的呜咽,只听见那一句:“我是被逼的。”
“你知道,这一次会死多少人吗?”严鹤臣轻生问他,他的声音平静地落下,像冰珠子一样滚落在地上,“不光是我,还有少府监,还有东西二厂,你可知有多少人要因你而死?你自己有几条命来偿还他们?”
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终于不受控制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歇斯底里:“干爹,我错了干爹,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不要牵连我的家人!干爹……”他哭得语无伦次,可偏偏严鹤臣眉眼冷寂,不带感情,“原谅?你不是不知道皇上对我等的忌惮,你可知道这一次多少人要为你陪葬?”
不再理会呜咽着的严恪,严鹤臣踅身走了两步,而后猛地顿住了步子,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匕首,铛的一声扔在他面前,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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