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问道:“你怎么回事?”
赫伊莫斯将目光从伽尔兰身上移开,瞥着旁边的木桌。
他说:“你先去换衣服。”
“啊?”
“先去换衣服,伽尔兰。”
赫伊莫斯的声音已经低沉得有些沙哑了。
“为什么?”
伽尔兰只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说着说着又扯上让他去换衣服了?
深吸一口气,赫伊莫斯忍不住按了按额头。
“……多少有点自觉,伽尔兰,我说我对你有爱慕之心,你应该记得吧?”
“我记得,但是你说不会催促我……”
“我是不会,所以你也要有点自觉——像现在这样衣冠不整的站在喜欢你的男人面前——你就不怕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嗯?”
伽尔兰看着赫伊莫斯,神色很是困惑。
“对我做什么?……赫伊莫斯你做得到吗?”
赫伊莫斯的呼吸一顿,他为了控制身体里烧起来的欲望而原本避开伽尔兰的目光重新落在伽尔兰身上。
只是此刻,目光微沉的金红色眼眸中透出别样的危险性。
“你认为,我没办法对你做什么吗?”
他定定地看着伽尔兰,明显在强忍着什么的声音越发沙哑。
“还是说,就算我不断地向你诉说着我的爱意,你也一直都只是把我当做毫无危险性的同性同伴来看待?认为我不可能对你产生性|欲?”
性|欲。
赫伊莫斯最后说出的那两个字,让伽尔兰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
看着目光深沉而又危险地盯着自己的男人,他有些不知所措。
的确,虽然经常被赫伊莫斯亲吻,但是,他却是从来未曾考虑过两人会有亲吻之后的可能性。
他不是不知道相爱的两人会做什么事情。
只是……
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他就将赫伊莫斯对自己的爱恋归类于那种纯洁的、类似于柏拉图那般的爱恋,而根本没想过赫伊莫斯竟是真的能对他抱持着……那种……
一想起赫伊莫斯说出的那个词,伽尔兰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烧起来了。
“没办法做什么?你要试试看吗?”
此刻浑身都散发着某种危险气息的赫伊莫斯一步步向他逼近而来。
伽尔兰被逼退到身后那面镜子上。
赫伊莫斯一手按在镜子上,俯视着他,金红色的眸中仿佛燃烧着一簇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的火焰。
那略带着几分沙哑而让人莫名感到惊慌和不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做,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很多个夜晚,我都在梦中狠狠地侵犯着你,就算你在我怀中怎么哭泣哀求,我都没有放过你,而是更……”
“赫伊莫斯——!”
在再也没法听下去的伽尔兰低喝的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陛下,您醒了吗?听侍女们说,赫伊莫斯阁下在里面?”
女官长一边说,一边伸手要推开虚掩的门。
“我进来了。”
伽尔兰一惊。
“等等!”
他飞快地高声喊道。
“我们正在谈事,你们在外面稍等一会儿!”
“是的,陛下。”
眼见及时制止了女官长进来看到这个场景,伽尔兰松了口气。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怒火,他看也不看赫伊莫斯,用力一推,将这个把自己压在镜子上的家伙推开。
或许是塔普提的喊声也让赫伊莫斯回过神来了,他稍一用力,就将对方推开了。
他依然不看对方,快步走去侧房,自己换了外出的衣服,但是换完走出来之后又急了起来。
他脖子上这一片……该死的吻痕一时半会儿根本消失不掉,而现在已经是夏天,他怎么都不可能穿高领的衣服或者披上高领的披风。
但是又不可能装病,那样塔普提一定会去请医师过来,脖子上的痕迹还是会暴露。
就在伽尔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旁沉默着的赫伊莫斯突然快步走到一旁的饰物柜上。
他挑了一会儿,拿出一个饰物,快步走到伽尔兰身边,默默地递过去。
一个造型极其复杂繁琐但是异常华美精致的黄金颈饰。
那是环状的颈饰,四五个黄金细环被薄薄的月桂叶金片连接在一起,镶嵌着孔雀石。
戴在脖子上时,那宛如枝叶交错的金片几乎将大半的肩颈处挡住。
颈部下面,三叶草状的金片流苏散落在肩侧和胸前,点点碎珠的绿松石、月长石、橄榄石嵌点缀其上。
就算有人的视线落在伽尔兰的肩颈上,也会被这华美的黄金颈饰夺走视线,而不会注意到掩在交错的枝叶金片下的红痕。
看着镜中那已经被黄金饰物掩盖住的肩颈,伽尔兰松了口气。
然后,他开口叫塔普提进来。
女官长带着十来位侍女走进来,抬眼就看到伽尔兰已经换上了外出的服装,而赫伊莫斯站在一侧,两人隔得有些远。
她有些奇怪。
但是也没多问,只是示意捧着盛着热水的银盆的侍女上前,然后一如既往地亲手帮伽尔兰梳洗了起来。
毕竟是亲手照顾了许多年的孩子,塔普提自然能敏锐地察觉到,伽尔兰似乎是在生闷气,而赫伊莫斯也转过头去不看这边。
两人互不搭理。
这两位是……吵架了吗?
女官长纳闷地想。
说起来,今天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她看着那个非重大场合伽尔兰绝对懒得佩戴的华美黄金饰物如此想着。
…………
离开行宫之后,一路走来,确认没人察觉到自己隐藏在黄金颈饰下的异常,伽尔兰这才放下心来。
他今天的日程安排是要前往城外,巡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