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摸了摸他的脑门,果然不热:“想高数题呢你还能想到头疼?”
何净点头,接着又问:“你怎么知道我晚上睡觉不关窗?”
你偷看我这四个字正与脱口而出,何净却忍住了。
估计是起夜经过看见了,哪儿有人能大半夜偷看他睡觉的?
李祺支吾着说:“起夜恰好看到了。”
其实不是,确实是起夜看到的,但不是恰好看到的,应该说是他专门开了一条小门缝偷看到的。
何净倒是相信了,他屋门从来不好好关,只虚掩上,有就都会自动吹开露出一条缝,正常的很。
原来他头疼是因为感冒啊!
他还以为是内心对自己矫情的强烈谴责导致头疼呢。
不过李祺居然还记得自己吃药不吃药片苦冲剂跟胶囊,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何净洗完澡坐在餐桌前捏着药片,有些怅然地想。
他吃完药还坐在餐桌上发呆,李祺端着一盆虾出来了。
其实两年前他们在一起准备食材和善后的工作都是何净做的,毕竟谈恋爱他也不想在感情层面亏着谁的,力所能及的事从不推脱,但现在无论是处理食材还是刷碗,李祺从来都不让他干,何净一时有些茫然。
他试探性地说:“我处理虾线吧?”
要搁以前,李祺多半就去择菜或者做别的事了,但现在,李祺果然说:“我来就好,你赶紧把头发擦干!生病了还敢乱晃悠。”
何净有些坐不住:“我这头发一会儿就干了,你去准备别的吧,虽然我不会做饭,但处理虾线还是可以的。”
李祺顿了顿:“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一个人就能行,你没必要帮这个忙,而且我两个星期的假本来就是为了让你躺尸才开的。”
……原来他两个星期的假这么意义重大吗?
“两个星期下来我大概要成为一个连开水都不会烧的废人了。”何净头疼。
李祺惊讶:“你不是本来就不会烧吗?”
得了别吃油焖大虾了,吃油焖李祺吧。
何净辩解:“我那是因为装备的问题你懂吗?我的电水壶坏了没来得及买新的,我的燃气灶挺新但是我跟它没有默契你懂吗?”
“懂懂懂!我剥了虾就不给你弄水果了,你自己切个橙子吃,补维生素。赶紧把头发擦干!”李祺说完,转头又钻进了厨房开始做饭。
何净没办法,依言去吹干了头发,又切了满满一盘橙子,自己吃了几块发现太多吃不完,端着果盘就往厨房钻。
“吃橙子吗?”何净以一种老黄牛倒卖假票的姿态极力展示着自己的橙子。
“头发可算干了。”李祺正在起锅热油,腾不出手来,日常骚话道:“我没有,你喂我?”
然后一瓣橙子送到了嘴边。
何净的橙子在果肉和果皮的连接处有一半都被切了开来,李祺咬着上半段顺势一撕就剥下了橙子皮。
李祺把虾倒进油锅,得出空不疾不徐地往果盘看了一眼:“橙子还切成兔子样?”
何净不乐意说他就是想卖弄一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乐意,这样好看。”
李祺顺嘴哄:“不仅好看,你切的橙子还好吃。”
不……在这一点上何净还是很要脸地没有抢功劳,他夸了回去:“是农民伯伯种的好。”
李祺:“……”
按顺序不是该夸他买的好吗?怎么直接跳过了这一步回到了农民伯伯?再发散点是不是该夸土壤质量好降水充足光照时间长了?
不愧是文学院之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就是强。
李祺往锅里放上调好的酱汁,盖上锅盖焖虾,在这短暂的等待过程中,他快速洗了个手捏了块橙子吃,之后煞有介事地眯眼回味了一下:“我说真的净哥,我自己吃的这块就没刚才你喂我的好吃。”
何净貌似是翻了个白眼出去了,他一边落荒而逃一边想,自己的感冒估计是加重了,之前还不觉得脸发热,这会儿双颊都烧了起来。
好在过了会儿吃午饭的时候李祺没有再瞎撩,让何净自在了不少。
吃过午饭何净决定还是一改之前四体不勤的形象,主动分担要去刷碗,李祺不再阻拦,依了他,俩人就凑在厨房洗碗池前把几个碗盘刷了。
说实话,这种饭后窝在一起在厨房刷碗出来的感觉还真像小两口才能干出来的事。
尤其是他们还分工明确,李祺负责刷碗,何净负责面无表情地把碗盘擦干放进储物柜。
啧啧啧,可他们现在写八字的那根笔都还没蘸上墨,眼看着周五就快要到了,他这儿还没个进展。
愁。
不过幸好何净感冒了,今晚可以以某种不正当理由强行挤上床给他暖被窝,到时候黑灯瞎火孤男寡男的,难免会顺着深夜夜话产生别的情愫。
何净回卧室换衣服出来看到的就是李祺盯着午间新闻笑得一脸深意,他不解地看了眼电视屏幕,不知道养猪业发家致富的人物访谈有什么好笑成这个样的。
何净看了他两眼没说话,回卧室拿了那本《迟暮》出来,说了句“我出去了”穿上鞋就往外走。
李祺刚还想着他们之间的氛围像小两口,这种意淫还没两分钟呢就被打击地粉碎,谁家小对象出门不跟另一半说的啊?
李祺伸长脖子探出客厅问:“你上哪儿去啊?”
何净说:“图书馆。”
随即他也意识到了这种交代地不清不楚就出门的行为不太合适,又补充:“我去看书,估计一下午都会在那儿,你在家无聊也出去转转,拿好钥匙。”
最后实在没什么可交代的了,憋出来一句:“……我走了。”
第七十二章
“路上小心早点回来!”李祺探出头笑吟吟地交代,还带着甜味十足的笑。
何净有些招架不住:“嗯……”之后赶紧溜了。
随着“哐”地关门声,李祺收回了笑容,靠回到沙发上撅着嘴继续看敲小算盘。
其实也没有什么小算盘了,更多的是的记仇。
从中午李祺就开始黯然神伤了,一向不过问家事的何净今天居然想着处理虾线了?这种事让他做了那明天岂不是要自己做饭了?后天不就不需要自己要赶自己出去了?
而且何净居然出门前没想过跟他说一声?
起码现在也算是同居吧?虽然是他死拉硬拽才得到的机会,但他不该对同居人多表现出一点依赖和黏糊吗?
原本想趁期间跟何净发生点什么但住下三天还没有顺遂心意的李祺心中抓耳挠腮。
不行,再不发生点什么就来不及了!
何净是亲眼瞅着外面的太阳有多大才只穿了一件薄衬衫出门的,走在路上也确实还是他心中所预料的温度。
再有一个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