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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迁南点了点头:“嗯。”
“我回京城后会查明他在何处。”邢武暗自记下。
“不必了,曹蒙已经死了,”林迁南道,“三十年,尸骨早就无存,一个小小的士卒,不会有人记得。”
夜里的秋风吹得人凉意横生,明明在屋子里,却不觉半分御寒。
邢武道:“沙场无情。”
林迁南裹紧被褥,坐在床榻上道:“为什么要有战争呢?”
“我不知道,”邢武坐起来,“到了临界点,为国为民,战争是避无可避的,好比你和仇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你不想害他,他亦会害你。”
林迁南很想说申屠玹不会,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以何立场说出,毕竟申屠玹是因为他才厌恶韩歧的。
“但我若为君,对战场能避则避,”邢武有一瞬间的神情像极了韩歧。
林迁南怔怔地看着他。
“可惜我只是个普通人,”邢武下一瞬又只是邢武,“家国情怀不如为人逍遥,豫国那位的担子太沉重了,非我这种俗人能承受。”他在调侃自己。
林迁南看着自在轻松的邢武,终于明白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了。
邢武可以死,但韩歧绝不能死。
为了豫国的百姓,更为了南国,需要一个无心战争的君主。
韩歧得活着。
林迁南下了床,坐在邢武的腿上,揽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邢武瞪大了眼睛,想也不想地推开他。
“你在干什么?”邢武厉声呵斥。
“还有两日,我得帮你解艳疫,”林迁南笑道,“你不是喜欢我吗?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邢武推开他,自己躺在床上去,盖上被子赌气似的背对他,“迁南兄不想睡床上,那我来睡。”
“韩歧,你可不能死。”林迁南轻声道。
邢武登地坐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林迁南。
“我知道你是韩歧,你伪装的很差,亦或者你根本没有想过要伪装,”林迁南坐在床上道,“你为什么要为了我去死啊?”
“你……都知道了?”邢武道。
“我只知道你是韩歧,我见过你的画像,”林迁南摸了摸他脸上做工精细的□□,“你的面具虽做工精良,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破绽的,再说你昏迷过那么多次,聪明如我,想不看出端倪都难。”
“你都知道了?”对邢武来说这五个字的答案最重要。
“我知道什么?”林迁南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五年前。”
“五年前我大病了一场,忘了很多事,我以往在豫国的时候就认识你吗?”林迁南好奇道。
“不认识……”邢武松了口气,相信了林迁南不记得他。
林迁南的演技可比邢武好了千儿八百倍,他道:“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我?”
“不是……”邢武看着他,“我对你好是因为贪图你的美色。”
林迁南:“……”
两人这几日常常斗嘴,邢武总是斗不过林迁南,但功力是大有提升。
“既然贪图我的美色,我还是那句话,春宵一刻值千金。”林迁南抢走他一半被褥。
邢武手放在耳后,想摘下□□露出得了艳疫的真颜吓唬他,林迁南止住他。
“迁南兄害怕了?”邢武满意道,“睡吧,夜深了。”
林迁南是害怕了,害怕邢武摘下面具就不是肯与他日日斗嘴无拘无束的邢武,而是阴云诡谲的豫国皇帝韩歧。
“你不问问我为何知道你的身份而不慌张?”林迁南睡在他旁边道。
邢武转过身对着他道:“因为你是南国的镇国将军林迁南,你的身份足以不对我这个皇帝慌张。”
原来他俩都对对方的身份心知肚明。
“所以你为什么要救我?”邢武道,“你该和南国百姓一般盼望着我死。”
“所以你为什么要救我?”林迁南几乎是照本宣科道,“你该和豫国百姓一般盼望着我死。”
“我不希望你死。”
“我也是。”
“我是贪图将军的美色。”
“我也是。”
“我心悦你。”
“我也……”林迁南连忙“呸呸”两声,换了一面,用背对着他道,“说什么荤话!睡觉!”
“好。”
林迁南睁着一双眼睛,心里蹦蹦蹦地跳个不停,他捏紧了被角,嘴角扬起。
其实他们都有所隐藏,此时此刻却分外轻松。林迁南可以告诉邢武他什么都记得,独独不记得五年前的喜怒哀乐。
他要怎么说自己像个储存着林迁南记忆的器皿?
那样的他是邢武所想守护的吗?五年前林迁南为什么要以那种方式决绝地帮助韩歧?
是因为感情?因为爱?
感情是什么?为什么会让你舍身忘我?
很想体验一次。
林迁南五年来头一次不是一个人睡。
旁边躺了个曾经喜欢的旧相好,试问谁能睡得好?
旧相好睡得跟老实,呼吸声均匀,一双大手很老实地搭在林迁南的腰上,搂着他跟老实地睡着。
林迁南想翻身回到地上都不能,干脆面朝着他。
邢武的这张脸还是不错的,看久了就不会觉得五大三粗了,但不如韩歧的脸来的赏心悦目。
也许五年前的他也是贪图韩歧的美色才喜欢韩歧的?
“还不睡?”邢武在他晃神时睁开了眼睛。
林迁南又想背过身去,结果被邢武一把扳回来。
“你还是睡地上吧。”林迁南道,“床太小,容不下两个人。”
“是容不下还是不敢面对我?”邢武笑道。
“都有,”林迁南老实道,“你知道我为何而立之年还没有娶亲吗?因为我喜欢男人,你在我旁边很危险。”
“哦?”邢武丝毫不慌,“为何危险。”
“会被我……”林迁南倏地凑近他。
邢武脑袋向后,咚一声撞在墙上,痛到抱头,林迁南很捧场的一顿嘲笑。
“明明是你看上我了,又不老老实实说,”林迁南道,“你要喜欢我,就准备好聘礼到南国求亲,像你这种身份,足以配得上我,放心,我们南国民风开放。”林迁南有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开玩笑。
“迁南兄要是因为愧疚才想亲身为我解艳疫那大可不必,”邢武揉了揉后脑勺道,“你可以随便抓个人过来,但你自己绝不可以。”
“你喜欢的是我,又不是别人,为什么我不可以?”
“正因为我喜欢你,我才救你,才不希望你救我。”
一来二去的两人想是在打哑谜,谁也没理解对方真正的意思。
“男人之间,何须磨磨唧唧,”林迁南有些无语,“况且男人还不一定可以过身艳疫,你这般提防,错失了良机,堂堂豫国皇帝感染上了艳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