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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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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曦初绽,两道身影穿街走巷,揭下墙上一张诡异万分的寻人帖子。红得干净的光线打在照壁之上,眼前原本气派无比的宅子却一片灰败之象,死气沉沉,仿佛尘封许久。

据常百道所说,城中有一许姓富商,老来得子,宠得无法无天。此子名为许均,已长大​‌­成­‍‌‍人​‍‍‎,却被养成了无比偏执的性子。春日踏青,偶遇了秀才秦擎柔,两人一拍即合,难分难舍。

那富商年事已高,只求独子继承家业,娶妻生子。不料许均对那秀才动了真情,并非亵玩,而是要与那人长相厮守。许老爷对儿子疼爱非常,却是个辣手狠心之人,暗地里买通官府,活生生逼死了那贫寒秀才。

那许均一夜之间性情大变,竟将父母软禁。弄了一批道士来作法,要寻回心上人。不知怎么地,听说了常百道知晓的那点秘闻。将人暗地里抓了去,严刑拷打,逼问出了关于归阵的消息。近日,正在城中大肆搜寻精通阵法之人。

那茶楼里几人说的应该就是这个许家。

敲门后,面色苍白的仆役接了那启事,诚惶诚恐地弓腰领着两人进门。

原本精心养护的庭院,如今却疏于打理,杂草丛生,枯叶堆了一地,无人打扫。

两人绕过好几重帘幕,又坐着饮了壶上好的雨前龙井,等了多时才见着了那许均。

他立在会客厅门口,正要踏入堂内,应是刚刚起床,脚步虚浮无力,似乎早已心力交瘁。听小厮说能布阵者来了,才勉强梳洗一番来见客。

这时天色较早,堂内未点灯,隐隐有些瞧不清楚。许均与贴身小厮立在门口,恰巧挡住些外头的光亮。自温曙耿二人的角度望去,许均的面容隐没在阴影之中,看不太分明。然而温曙耿敏锐地发觉,在看到他的瞬间,那许均的脚步分明有片刻的凝滞。

等他拖着虚乏的身躯行至两人身侧坐下时,温曙耿这才看清,这男子不过二十左右,想是自小被娇纵着养大,窄袖里露出的一截手腕极为纤细,那双手更是从未做过粗活,柔嫩似女子。而脸上却病气缭绕,应是郁郁寡欢所致。

虽传言称他性情大变,甚至于罔顾人伦,囚禁父母,但他对两人却极为客气,似乎不关心那阵法的问题,反而闲聊了片刻。

宋子玉客气道:“贵府的茶水极好。”

许均垂眸,俯身嗅了下桌上的茶,喝也不喝,只轻声道:“再好也总归是春茶,不甚新鲜。”明明是如斯温和的口气,下一瞬他却将茶水猛地拂到地上,不轻不重地瞥了屋子里侍立的仆人一眼。

那仆役赶紧赔礼道歉:“是小的不好,怠慢了贵客,这就换了新的来。”又有伶俐的丫头,将满地狼藉收拾了,又将宋子玉和温曙耿面前的茶毕恭毕敬地撤了下去。

过了片刻便有新的茶水被送了上来。茶汤色泽浓红,细嗅香气馥郁,应是珍藏十年以上的普洱。

许均抬起手腕,虚虚以袖掩口,看向两人,道:“请。”

温曙耿与宋子玉对视一眼,皆笑着饮下,道:“许公子客气了。”

再睁眼,两人已是被五花大绑,扔在一地牢之中。黑漆漆一片里,温曙耿率先挣脱绳索,子玉也用内力挣断了绳子,压低声音道:“那蒙汗药始终有些伤身,残害神智,你没喝太多吧?”

温曙耿轻笑:“将将碰到杯沿罢了,滴水未沾。”

宋子玉起身整理衣袍,看向他道:“你怎会预先得知他会将我们扣下?”

温曙耿道:“此前两次献祭均与我牵连。我猜想那阵法需得要个见证人什么的,应该与我或是我身上的什么东西相关。”他蹙眉,“只是不知,这几人如何识出我。但今日许均看到我时,黑暗里我分明见了他眼神一亮。”

宋子玉听了这话,细细斟酌一番,不由得脊背生出冷汗,他一点点转头,看向温曙耿,艰难道:“小耿,你我三年未出庄子。庄主又特意嘱咐那邪书一事……”

温曙耿不在意地一笑:“是了。庄主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让我们出山。这背后,有些事早就发生了吧。那邪书,定与我有关。”

宋子玉叹了口气,三年前从鬼门关将这人救出,他目睹了他当时有多么悲惨。虽为义子,温曙耿却一直唤他庄主。背后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他大概都猜出,却一声不吭,自己咬牙受着。

温曙耿却反过来安慰他:“子玉,别担心了。庄主于我有恩,此番纵然涉险,我也没有怨气的。”

往事尽忘,但骨子里那点执着与善良未改。他终究,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正在这时,天色却突变。晨起万里晴空,此刻却惊雷炸响。屋顶轰隆一声,又咣当咣当,原来是几片房瓦被雷震碎了。一道闪电亮起,正从那瓦片碎裂处泄下,映亮了牢房。温曙耿与宋子玉这才惊悚地看见:

角落里,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那华发被闪电照得比霜雪还白。她贴墙而坐,在原本一片漆黑的地方无声无息、诡异万分地做着针线活。

第22章

雷电的光亮一瞬便隐没了,昏暗中只听到那老妇人喉咙里发出的“咯咯”声,像用力地挤压口腔而发出的声音。

温曙耿莫名地觉得心底一阵发寒。

“咯咯——”

那嘶哑难听的声音,活似喉管被捏得变形了,惊悚而古怪。

宋子玉稍稍靠近,朝着黑暗的那头关切问道:“老人家,我们不是坏人,你不用害怕。”

风从那破败的屋顶灌了进来,呼啸着,卷起那一头白发。隐隐约约的晃动的白光,悲悯而苍老。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伴随着刺眼的光亮,将牢房内照得大白。老妪浑浊的双眼转动着看来,声音颤巍巍的:“儿啊,娘把衣裳做好了。”

两人顿时明白过来,这该是许均的母亲了。被他囚禁起来,却还为着不孝子缝制衣裳,倒是真如传言所说,宠得无法无天。

慈母多败儿。不知这话几分真假。

宋子玉轻声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那苍老的妇人只又重复了句:“娘把衣裳做好了。”在这句氤氲着无限慈爱的温柔话语里,竟暗暗藏着些炫耀和讨好。

温曙耿眉头紧蹙,道:“您儿子不缺衣裳。他缺的是管教。”

老妇人听了他的声音,愣了半天,才又小声地问:“我儿?”

从屋顶那个破洞投出了一道光线,又掺进了细密的雨丝。雨不大,只是每一滴都发着点点白光,把阴寒的气息全卷了进来,又滴到地上。雨声微弱,几乎盖不住老妇人的急促的呼吸、喉管里咯咯的似血翻滚的声音。

这黑暗的囚笼里,母亲原本温和的目光被埋藏了,眼窝里的东西也就变得浑浊起来,认不清人了。儿子的无情冷酷,正也似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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