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了嘴角。抬头说;“秦师兄,尹师弟,今日之事蹊跷,我们暂时先不回城内。忻忻这就去书信禀告了父亲,再作打算。今晚我们再探一次,看是否会有发现。”
秦远山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嘱咐了几句苏忻忻今日劳累,注意身体之类的话,示意尹寒江与他上楼去。
刚走到楼上,推开房门。一股剑意瞬息而至,寒芒破空,挟裹着凌然杀意。秦远山反应不及,尹寒江掠过他,迅速拔剑迎上,房间狭小,只听剑身铮然作响。白衣人步伐从容,右手执剑,寒芒交错之间,尹寒江反手一挑,斗笠如碎裂的水珠四散炸起。
剑眉星目,薄唇微抿,明明冷冽无匹,却沾染绝世风华。
尹寒江横剑力斩,那把普通的长剑终于支撑不住地怔然断裂。少年猛得向后退去,身形轻盈转瞬之间,身着蓝衣的少年已拉着秦远山位于整个房间距离白衣人最远的对角线上了。
尹寒江抿紧苍白的嘴唇,绷紧的下巴显出介于少年与成年之间脆弱的弧度。这个人很强,他没有把握赢,而且兄长还在这里。他没有空思考什么时候招惹了这样的人。白衣人蓦然出声,就连那嗓音也是凛冽寒冷带着绝不与人亲近的音调;
“在下景清澜。”
瞳孔猛的收缩。虽说涉世未深,但是凭阑山庄庄主景清澜的名字江湖少有人不知。据说他少年成名,自从上一任庄主景清澜的父亲离世后,剑术更是突飞猛进,年仅24岁,却难遇敌手。世人更传景清澜端的是冰雪神韵,当世无双,但却因为凭阑山庄向来鲜少涉足武林事务,庄主更是痴迷剑术,鲜少离开凭阑山庄而难以目睹。
今天亲见,尹寒江才终于知道,正真的景清澜不光剑术卓绝,却也是气质不凡,但是那人收剑的一个动作都是那些武林新贵们所难以企及的。
“适才多有冒犯,请二位莫怪。”
尹寒江点头;“无事。”虽说刚才的一切措不及防,但是他能看出来景清澜只是点到即止,并无伤人之心。看他神情冷漠,这时道歉,反倒令人生出好感。
“可否借一步说话。”景清澜说着这话,目光从容,他看向秦远山,似乎笃定他会答应。
尹寒江这才注意到,秦远山的呼吸急促,他俊朗的面容充满了欣喜,甚至有些紧张。环视四周,确认没有其余人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点点头,示意尹寒江跟上。
尹寒江这才发现,景清澜身形颀长,身姿挺拔,比差两年就弱冠的尹寒江还高一个头。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景清澜的两个家仆早已等候在门外,此刻见两人一同回来,更是连头都未抬,微微颔首示意,便恭敬地拉开了房门。
并未坐下,景清澜礼貌的让出了位置,长身玉立,此刻收敛了气势,反倒显出一点柔和。他修长的双手仍旧紧握着他的剑。薄唇开合;
“秦少侠定是知晓在下此番来意了。”
尹寒江看向秦远山,青年点点头,确是回头冲尹寒江说;
“绍元,这是父亲挚友景庄主的儿子。”
一句话,尹寒江便明白了大半。
秦远山刻意叫他弃置的名字施绍元便表明了一切。当年安定剑派遭难时他还很小,两人无人依靠,只得照父亲的吩咐进深山苦练剑术。许多事情记忆早已经模糊。然而秦远山当年已经16,犹记得父亲说过,若有事,便只能求助于凭阑山庄,其他一律不能轻信。此番秦远山与尹寒江外出查探俞长老一事,便存着趁此机会与景清澜联系的念头。然而近年来,从未有过来往,秦远山也只是离开文溪出发前试探性的发了一封密信,没想到竟然真的在临州遇到了景清澜。
少年精致的眉眼有一瞬间的愣怔,似乎对这突发的情况有些茫然,景清澜眸中溢出一丝暖意。
“点雪剑在凭阑山庄。”
秦远山双眸紧盯着景清澜,声音颤抖;“点雪剑,点雪剑竟然还在。我以为,我以为。”
握紧了兄长的手,尹寒江也因为景清澜这突兀的一句话而泛起难以抑制的欣喜。
杀人如枯枝点雪,神兵削铁如泥,绝世好剑与点雪剑法。当年的安定剑派施绍元,多少江湖中人望尘莫及。
“多年前,施掌门将点雪剑交予先父保管。先父自感责任重大,点雪剑十年来,从未离开过凭阑山庄。”
“点雪剑乃家父多年心血,亲自锻造,我曾在家族密地苦寻未果,江湖亦未有耳闻。此番得知点雪剑未被奸人所得,远山已经万分感激。”
尹寒江未曾插话,秦远山激动之下,此番话出来。却见景清澜抿紧双唇,眸中不弱刚才温和,自知兄长话中不妥。
“景庄主,兄长过于激动。寒江以为,庄主定会将点雪剑送还与我们。多年保管之情,寒江与兄长先欠下了。”
虽说初见,但尹寒江已经了解景清澜内里的孤傲。秦远山的话,虽说本意为感激,却难免有推让点雪剑的意思。景清澜高洁傲岸,对此心中难免多想。这番推脱,倒显得秦远山不信任景清阑了。
“无事。”景清澜也不扭捏遮掩,只是看向尹寒江时飞快闪过一丝赞许。少年心性,资质又极好。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秦远山自知失言,但是不善言辞之下,无法再说什么补救,只是连忙道歉。
“对不住,远山失言。”
景清澜压低了声音;“无事。秦兄不必如此。”
他对着秦远山说话,冰凉的瞳眸却转向尹寒江;“在下来临州亦有琐事要处理,恐怕与两位所求牵连甚广。”
他突然停顿,尹寒江蓦然觉得这样高冷出尘的人似乎在犹豫。
“可否与三位同行。”
第39章 苦稚楼
随州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灰砖白瓦,水墨人家。
尹寒江晨起,系紧了外衣上的腰带,少年精致的眉眼,窄腰长腿,引得水池边的洗衣妇忍不住侧目。吃过早饭,他没看到秦远山,就闲步到了后院。
景清澜一席白衣,正站在马厩旁边,他摘了他的斗笠,冷峻的眉眼在晨光熹微里被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
尹寒江走进才发现那双最适合拿剑的手正轻柔地抚在马鬃上,左手正在往马槽里洒干草。
“景大哥。”
“寒江。”
“我以为景大哥并不会做喂马这样的事。”
“清澜虽然是剑痴,但是却不是世家公子,这种事,也是做得来的。”
尹寒江看着景清澜认真的样子,又问道;“景大哥可见到我兄长。”
“不曾。”他依旧专注地看着黑色的骏马
“或许是出去了。”
沉默中,尹寒江也捡起许多干草,铺在马槽里。
外面渐渐热闹起来,应该是许多住客都起来了,前堂正忙着做饭招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