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怕,又爱怜地摸摸肚子,要不是这个孩子,她可就倒了大霉了。
嘉贵人想到孩子,心里便有底气了一些,现在一时困境不算什么,只要她生下阿哥,早晚有翻身的一天,有孩子傍身,她还怕什么?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茉雅奇的肚子也渐渐大起来了,原先宽松的衣服现在穿着也紧了。
今日皇后叫上众嫔妃去陪太妃太嫔们说话,茉雅奇梳了轻巧的二把头,只簪了几朵绒花,穿着素青的旗袍,肚子那撑得很紧,茉雅奇理理衣服,吐口气道:“唉呦,不行了,不行了,现在这身子笨重死了,走路都费劲,衣服也紧了不少。”
茉雅奇抱怨一句:“这天天小心翼翼的,生怕磕着怕碰着,可把我累够呛,赶紧生下来就好了。”
她现在只想赶紧卸货。
小橘笑着说:“这哪能急得来,不过也没几个月了,主子再熬些日子就到头了。”一边给茉雅奇理衣服一边又促狭道,“若说熬,嘉贵人如今才是熬着呢,关在启祥宫里也不安分,三天两头的作妖,不是肚子疼就是头疼的,呸,她也就会拿孩子做文章了,可皇上根本不搭理她,她是自个做戏给自个看呢!”
茉雅奇看小橘一脸看笑话的得意表情,笑着伸手拧她的小脸蛋,“你呀,一张嘴不饶人。”
茱萸上前来给她围上一件厚实的湖蓝绣海棠披风,关切道:“如今天也渐渐冷了,主子多穿些,别着凉了。”
茱萸一边系着披风带子一边问:“主子可要坐肩舆去,寿康宫可不近呢,走过为未免辛苦。”
“算了,走过去吧。”茉雅奇看看外头的天,天色晦暗,阴雨绵绵,这雨一连下了几日了,也不大,可这连日的小雨也烦人的很。
茉雅奇又道:“这雨下了几天了,地上这么滑,坐肩舆过去再摔了更不好,还是我自己走过去吧,走慢点便是了。”
茱萸听了就不说什么了,拿上两把油纸伞跟在后面,小橘走在前面给茉雅奇撑着伞。
等茉雅奇进了寿康宫,众嫔妃也都到的差不多了,裕太妃和谦太嫔坐在上首,齐妃没来,她这人太好面子了,要强了一辈子,临到老了竟叫儿子给拖累了,也不敢出来见人,天天缩在屋里,为着三阿哥的事眼睛都要哭瞎了。
皇后虽然地位尊贵,但毕竟是晚辈,为了彰显自己的敬重和孝顺,也就坐在下面了。
茉雅奇走过去请个安,便坐到了纯嫔对面,裕太妃没见过她,但是看她大个肚子,心里也就知道她是哪个了,如今宫里大着肚子还能出来的,除了承乾宫的懿嫔还有哪个呢?
不过裕太妃倒是没想到,早听说懿嫔得宠,以为是个天姿绝色的,今日一看,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嘛,清秀而已,算不得什么美人。
裕太妃这么想着,心里又笑起自己来,瞎操什么闲心,好不好看有什么要紧的,皇上喜欢不就行了,高贵妃那么好看,还不是照样不得宠,可见美貌就是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高贵妃此时并不知道裕太妃心里正吐槽她,还在跟纯嫔说着话,笑得一脸灿烂。
裕太妃看向茉雅奇,和善地开口:“这是懿嫔吧。”
茉雅奇忙道:“臣妾承乾宫懿嫔。”
裕太妃笑着点点头:“常听人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是个标志的佳人,难怪皇上喜欢你。”
裕太妃不愧是宫里的老油条,说违心话那是不在话下的。
茉雅奇忙谦虚道:“太妃过誉了。”
裕太妃笑笑,转头又跟皇后说话去了。
茉雅奇环顾四周,看见还有好几个年轻女子坐在对面的绣墩上,心下不解,问旁边的纯嫔,纯嫔凑过来小声解释道:“这都是先帝留下的太贵人太常在们。”
茉雅奇细细一看,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女子,有的看起来还小,眼神有些躲闪,可能看见这么多人有些害怕,最小的那个一团孩子气,看着还没她年纪大,想来是才入宫不久,恐怕连侍寝都没有过,就困在这深宫高墙里,就得这么寂寥凄苦地熬完一辈子。
唉,茉雅奇很是感慨,但是也仅限于感慨,来这两年了,她算是明白了,不管在王府里还是在后宫里,能把自己活明白就不错了,她没那么大能耐,能救世人于水火之中,也没那个圣母心,誓要帮助所有人。天下可怜人太多了,可怜不过来的,她也就是个平凡人,能管好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茉雅奇正在出神,坐在下边的海常在正偷偷打量她,眼光复杂不明。
海常在看着茉雅奇,心情尤为复杂,这就是那个懿嫔?
海常在不知道是哪冒出来这么个懿嫔,扰乱她所有的思路和想法,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她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了,也不知道以后的事跟她所知道的还是不是一样的?
算了,海常在定定心神,管她何方神圣,要是敢堵了她和永琪的路,照样不会放过她。
第三十五章
日子越发冷起来, 临近年关的时候, 嘉贵人被放出来了, 还是皇后求的情,说不好让有孕的嫔妃自己冷冷清清的过年。
嘉贵人关了几个月,终于重见天日了,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原先饱满的脸颊都凹进去了, 下巴也尖了, 四肢干瘦干瘦的, 一点神采也没有,就一个大肚子挺着, 看着很不协调。
其实就关着的这几个月,她怀着孩子,内务府也是不敢怠慢的,不看她的面子也要看在龙嗣的面子上啊, 天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可嘉贵人自己天天想七想八的,又担心自己失宠,又担心万一生的不是儿子她就翻不了身了。
日日愁肠不解, 夜夜辗转难眠, 几个月下来可不就瘦了一大圈,面黄肌瘦的, 跟难民营里放出来的一样。
嘉贵人虽然是因为皇后的进言才被放出来的,但她心里一点不感激皇后, 不止不感激,还恨不得骂皇后一顿。
呸,装什么样子,拿她做筏子到皇上面前装一通贤惠。
嘉贵人丝毫不觉得皇后是为她好,要真为她好,真顾念她,怎么早不说,偏叫她受了这么久的苦再说。
皇后这几日忙得连觉都睡不安稳,这是进宫的第一个年,过完年就是乾隆元年了,真正的开元之年,丝毫不能马虎,皇后为了把这个年办好也是劳心劳神,十分辛苦。
皇后坐在宽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