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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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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在佛前诚心叩首,发了大愿,吃斋茹素大半年之后才有的他,这孩子生来又体弱,被他母亲更养得娇气了些,日常拘在屋子里,不多许他出来,就别说是进宫了,说来不怕陛下笑话,就是微臣日常回府,不去内子那边的话,也难见得这孩子几眼。”

成帝听着,便不由也叹了一口气,惋惜道:“跟老二一样......看着叫人心疼。”

傅从楦笑了笑,没敢妄接这句。

成帝便摇了摇头,复又垂眸去看奏章了,傅从楦见状,便识趣地退了出来。

待出得皇宫后,傅从楦脸上那层云淡风轻的笑意,却不由的,减了再减。

端坐于行走的马车之上,傅从楦犹豫了一下,还是改了主意,轻轻叩了叩车壁,轻声嘱咐下属道:“不直接去荣国公府了......先回趟府里,容本侯拿身换洗的衣裳来。”

只是回去拿身换洗衣裳,自然劳不得虞宁侯亲自回府,傅从楦在外书房处理了一番朝务,抬眼看了看时辰,开始往后堂走。

傅从楦十八岁时聘得妻子覃氏入府,覃家乃江东豪族,覃氏出身高贵,性情亦是一般的高傲无比,是个眼睛里揉不得半粒沙子的孤洁性子,自傅从楦二十一岁那年,覃氏入府三年无所出,当时镇国公府的太夫人谢氏还在世,那是傅从楦的堂曾祖母,算得上是傅家的老祖宗了,虞宁侯府一脉本就子嗣单薄,太夫人谢氏恐自己有生之年再难得见长房那边的香火传承,便亲自出面,放下老脸与江东覃氏好言好语多时,在两家人的默许下,为傅从楦纳了两名良妾进门,不足三月,此二女便相继有了身孕,依次为傅从楦诞下了庶长女萱姐儿、庶长子智哥儿......覃氏是何等目下无尘的高傲性子,傅从楦心知,自那时起,他们二人的夫妻情谊,便已经被败坏得几近于无了。

再到后来,覃氏折腾了大半年才勉强有了悌哥儿,艰难临产,为虞宁侯府生下了一个先天不足、身体虚弱的嫡子,为了悌哥儿的教养问题,夫妻二人更是闹了太多的不快,后来什么“请封世子”之类的矛盾,于傅从楦这里,反倒是小问题了。

到如今,傅从楦每日被朝堂上的事端折腾的心力交瘁,早无心再回府后与覃氏枉作争执,早三四年前,就对悌哥儿的教育彻底放手,不管不问了。

——左右他问什么都是错,说什么也是错,什么什么都是错......覃氏处处与他对不上,但凡傅从楦提议的,覃氏那反应态度,简直就差要拿傅从楦当成要害自己儿子的恶人来防着了......夫妻情谊走到这一步,彼此还能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如干脆都安静一些,各过各的,倒是给彼此都留了个清净痛快了。

只是......覃氏是覃氏,悌哥儿是悌哥儿......傅从楦不得不承认,对于自己这个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膝下唯一的嫡子,他是缺了太多的关心、关怀的。

他不仅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大概,也根本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若不是今日成宗皇帝偶尔提起......傅从楦闭上眼睛想了一想,自己有多久,没过来后院看看这几个孩子的了?

傅从楦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抬腿向覃氏日常所居的内宅走去。

刚过低头绕过一道月拱门,傅从楦的神情陡然冷肃了起来。

以他习武之人的耳力,不远处的墙根之下,两个仆妇挤在一起窃窃的私语声,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听说夫人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谁说不是呢?眼看着信少爷一步一步越爬越高,都得了今上与皇子们青眼,今晚都直接留宿宫中了......悌少爷也就比信少爷小了一岁,侯爷却宁肯把入宫的机会让给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都不肯给悌少爷,夫人看着,如何不心急啊......要我说,侯爷也真是太过偏心了,那百年之后,侯府还不是传给悌少爷的?侯爷整日里却只肯带着一个信少爷,问都不问悌少爷一句......难道这侯府世子之位,日后还能便宜了一个外人不成?”

——“嘿,你可快别说了,我可听夫人屋里的几个姑娘们吃酒闲话......说夫人呐,早就觉得不对劲了!那信少爷,说是少爷,那又算是哪门子的少爷?......就是他那名儿,当年都是在侯爷的坚持下给排进去的......这谁是外人谁不是外人,在咱们侯爷心里,那可还未必呢!”

——“噫!你这意思,那信少爷,还是侯爷,侯爷的......侯爷的私生子不成?”最后半句,显见说话人自己也知道是极为不妥当的,遂惴惴不安地将声调压了再压。

——“霍,你这婆子,可别胡说!......那能是我说的么?那明明是我听夫人屋里的几个姑娘们,传夫人的话罢了!”

两个仆妇压低了声调顺着墙根边走边窃窃地私语着,越行越远,很快便彻底地消失在了傅从楦的视野里。

傅从楦闭了闭眼,面无表情地继续顺着自己一开始的方向前行。

后宅的正堂前,傅从楦还未踏过门槛,便先闻到了浓浓的药味。

傅从楦眉头紧锁,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进得门来。

覃氏正搂着悌哥儿歪在炕上,傅从楦的长女萱姐儿、次女筠姐儿,各自捧了巾帕、围脖,像两个伺候人的小丫头一般,排排站在大炕边上。

见了傅从楦进来,满屋子的人都福身行礼,。独覃氏冷笑着坐在那里,怀里抱着悌哥儿,动也不曾动一下。

傅从楦脸上的神色不由更冷淡了一些。

“这是在做些什么?”傅从楦垂眸看了面色潮红的悌哥儿一眼,眉头紧锁,问覃氏道,“......悌哥儿这是又病了?”

“侯爷这话说的真是稀奇,”覃氏当即冷笑出声,讥诮地勾了勾唇,讽刺道,“......悌儿开春便染的风寒,迁延不豫,难受到而今,这眼瞅着都要夏至了,侯爷才想着过来问一句‘这是又病了’?”

傅从楦沉默了一下,没有与覃氏过多歪缠,只垂眸仔细打量了一番炕上病恹恹地半坐着的悌哥儿,淡淡地问他:“大夫怎么说?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好起来?”

覃氏柳眉倒竖,正要生气地将傅从楦顶回去,傅从楦面无表情地抬了抬眼睛,冷淡地又特意补充了一句:“我问悌哥儿呢!”

覃氏一噎,与傅从楦那双黑黝黝的幽深双瞳那么一对上,登时失了再开口的勇气。

“翁大夫说,”悌哥儿捏着自己的衣角,结结巴巴道,“......翁大夫说,多,多休息,再养养就好了,父,父亲不必担忧。”

却是一个紧张,结结巴巴的,连个话都要说不清楚了。

傅从楦失望地垂了垂眼睫,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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