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有点破，应当是被小猫爪划出来的痕迹。

不远处，三只猫结束低吼，气氛逐渐变得沉默而诡异。

一阵窸窸窣窣响动后，宋立眠余光注视到三只猫缓缓离开，其中一只跛脚的猫一步三回头，可最终还是消失在路的尽头。

良久，他听见佟酩几近无声的叹息：“……我觉得自己像个怪物。”

语调里连佯装的笑意都不复存在，语音冷冰冰又平直，是佟酩惯常的口吻。

宋立眠没再观测对方表情，只想着将对方语气吻热。

所以他偏头亲了亲佟酩假装薄情寡义的唇角，说：“你本来就是个小妖怪。”

没等冰凉唇角绷得更直，他又道：“可我一点都不害怕。”

宋立眠将他沉默寡言的小妖怪牵回家。

中途路过人烟渐多的道，佟酩在零星几人的嫌恶视线里试图挣脱开手，宋立眠却没给他机会，反而握得更紧。

他俩进了门，除了鞋，共进完晚餐，再一块窝沙发上看了不知剧情是什么的电视。

客厅灯开得昏暗，荧光屏幕钻出的光线将佟酩细白皮肤映衬得格外不健康，宋立眠望一眼电视、瞟两眼佟酩恹恹表情，始终保持这个节奏直到半小时后。

等佟酩睫毛的扑扇频率变得困倦，他就问：“要不要先去洗澡？”

佟酩眨了两下眼睛，慢半拍说好。

他趿拉拖鞋去卧室拿换洗衣物，又在宋立眠忧虑目光下走进灯火通明的浴室，关门落锁。

宋立眠转回脑袋，很快摸索到遥控板，随后他一言不发关闭电视，起身回到主卧浴室快速冲凉。

等佟酩穿着睡衣，循着光走进卧室时，宋立眠已经在床上坐好了，佟酩扒着门框犹豫了一下，准备打声招呼就去次卧。

不过当宋立眠撩起眼皮，无声拍了拍空着的另外半边床时，佟酩就毫无原则改变了主意，“啪”地关闭卧室门。

紧接着，他还旋身落了锁，像是生怕宋立眠只聊几句就让他去隔壁睡。

他躺上偏凉的床铺，盖上温暖的被子，没多时，宋立眠就扔掉手机靠了过来。

“以前你就喜欢睡在我右边。明明很小一只，占的位置却不少。”

“记不记得？”他用拇指抚摸佟酩脸颊，压低嗓音问。

没等佟酩回神，宋立眠就给了他一个比温暖还要炙热许多的吻。

佟酩用的沐浴露是宋立眠前两天专门买的葡萄味，小猫咪应当挺喜欢，抹了好多在身上。

宋立眠远远就嗅到了，可当两人毫无缝隙贴合时，香味就更加明显。

他本身并不热衷水果，不过，假如这种香气混合上佟酩的干净味道，就足以令他身体连同灵魂一道饥饿起来。

这个吻比往常来得激烈。

佟酩好不容易寻到间隙，气喘吁吁说完“记得”，模样像是要窒息了，从耳根一路绯红到锁骨，余下部位虽说瞧不见，想必也没好上多少。

他抵着对方胸膛的手微微用力，做出不怎么明显的推拒动作，宋立眠低沉笑了笑，还是不肯放过他，抓着他手腕让他“乖一点”。

紧接着就换了个偏头角度，继续接吻。

睡衣扣子很松，平常佟酩睡着睡着就会散开，第二天早上醒来常常都是大敞开的状态，所以后来他睡觉干脆就不穿了，每晚都裸着进被子。

作为一只小宠物，他原本是不怎么适应穿衣服的，但融入人类社会以后，特别是在宋立眠这里学会了接吻后，他渐渐产生了羞耻感，觉得赤身裸体面对其他人的确不太合适。

就好像此刻，宋立眠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开他衣襟，扣子轻易松散开来，他嘤咛一声，不自在得差点咬到宋立眠的头。

他原本想阻止，宋立眠含糊说了声别怕，他伸到一半的手就落回被面。

等后来再缓缓升起时，绞紧的五指就改为无助捏皱对方睡衣的动作。

没多时，佟酩白皙胸膛暴露在强光下，散开睡衣顺着圆滑肩头溜走，露出他漂亮凸起的肩胛骨。

分开的衣领卡在手肘位置，配合佟酩难以抑制的喘息，显得格外撩人。

宋立眠温柔揉捏后颈的手指也顺势滑下，细腻肌肤带来的触感太过美好，他摸了几回，就心猿意马地放过对方呼吸，途径绷紧下颌线，轻轻舔咬起诱人滚动的喉结。

当他撩开眼皮时，就瞧见对方无措到忘记呼吸的模样，涨得粉红粉红的脖颈，以及浅得几近没有的喘息。

宋立眠叹了口气，抬起脑袋吻了吻佟酩眼皮，哄他睁眼。

佟酩依言照做，他的黑眸饱胀湿漉，在外显露出的那些锋芒和空洞全都不复存在，只余下脆弱的迷茫，以及全身心依赖。

宋立眠猝不及防被这种眼神击中，连心尖尖都酸甜起来。

他揽过他爱强装镇定的小妖怪，拍着小妖怪的柔软脊背，轻声问：“还难过吗？”

“……没有难过。”良久，佟酩温吞回答。

大概是为了蒙混过关，他主动偏过头，用鼻尖蹭了蹭宋立眠耳朵。

等宋立眠皮肤被蹭烫了，他就小心咬上一口，黏黏糊糊问：“还继续吗？”

宋立眠拥抱力度霎时收紧。

他不谙世事的小猫咪好像学坏了。

“继续什么？”宋立眠叹息。

佟酩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不懂如何描述那种行为，干脆就用实际行动做示范，就近啄了啄宋立眠脸颊。

“如果是想转移我注意力的话——”宋立眠被逗笑了，提醒道，“这个恐怕不太够。”

被戳破心思的人也不觉得尴尬，破罐子破摔提问：“那怎么做才行？”

宋立眠也不便口头描述自己的想法，干脆埋头咬了口对方白皙肩膀，在上方留下浅浅齿印。

佟酩一边小声呼“疼”，一边更往宋立眠怀里钻，将口是心非演绎得淋漓尽致。

“继续比这个更疼的事。”宋立眠用唇摩挲那排齿印，问他，“怕不怕？”

他或许隐约猜到了，又或许只是对自己耐受力充满自信，很迅速回答：“不怕。”

“……为了瞒我事情这么卖力？”宋立眠笑他。

佟酩嘴唇动了动，选择装死。

宋立眠不给他继续嘴硬的机会，单手关闭了卧室吊灯。

随后，指腹游移的位置愈发靠下，逼佟酩在皮肤摩挲间变得越来越柔软。

佟酩睡衣被缓慢剥掉。

宋立眠的小区绿化好，夜里窗户留了缝，微凉晚风轻而易举钻进来，渗进佟酩肌肤，引发一阵不由自主的颤栗。

室内没开灯，在月光映衬下，佟酩混杂水雾的黑眸迷茫得过于纯真，宋立眠只望了一眼，就捂住他眼睛。

“从哪学的？”宋立眠咬耳朵问，“怎么这么招人？”

佟酩用力眨了几下眼，卷翘睫毛搔刮宋立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