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开窗又狠不下这个心, 偷偷狠吸了几口,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朵根都开始泛红。
天色渐暗,路上行人渐稠,红绿灯也多了起来。
车子在一个亮红灯的路口停下,明朗拉起手刹,犹犹豫豫地转过头。
谢长风正歪着脑袋专心呼噜湿发,细细的脖颈毫无遮拦地暴露在外,明朗仔细看了看,的确没有喉结突起。
这个年纪的男生喉结不突出也是常事,但谢长风那么瘦,几乎就是皮包骨,脖子线条细润流畅,没有丁点起伏。
明朗不自觉地皱起眉,眼神再往下滑,触到校服拉链时,像是被烫到似的,陡然弹开,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房间里看到的那玩意儿,像一枚深水炸|弹,把明朗彻底炸懵了。
从一开始,明朗就被告知要来家里住的是个男孩,严宝华还给他看过谢长风的资料,性别那一栏明明白白写着‘男’。
如今只有两个解释。
第一,谢长风谎报性别,瞒天过海得到了进城高考的名额。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很可能她的校长跟村长共同参与了瞒报。
第二,谢长风是个异装癖的变|态。
这两个解释,明朗都无法接受。向来不爽就骂,有火就发的大少爷,这次被一团乱麻堵了胸口,憋得气儿都不顺了。
“别剪头发。”
在车子重新起步的档口,明朗突兀地冒出这样一句,“你短发很难看。”
“?”
日常被嫌弃的谢长风觉得这次的要求有点超纲:“不剪怎么行,难道还能留长?你看我前面刘海都能扎起来了。”
说着,她揪了一撮头发给明朗看,明朗瞥了一眼,点头道:“扎起来也行。”
“??”
谢长风觉得这位仁兄很有想法,“何老师应该会生气吧。”
明朗没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他想起了另一件事:“你手上的冻疮好了吗?”
“好了!”
谢长风开心地把手摊开给明朗看:“谢谢哥的药,今年好得比往年都快。”
那双手谈不上白嫩,关节略显粗大,指甲全是光秃秃的,新伤旧伤叠在一起,甚至有些丑。
女生会有这么难看的手?
明朗皱起眉,咽下了满腹狐疑。
*
简家的晚宴设在酒店宴会厅,加上亲朋好友,有十来桌,还搭了个小舞台供来宾发言。
出了这么一位名人,一中从上到下与有荣焉,几个副校长都来了,在台上对简书瑶赞不绝口。
最后,老何上台把简书瑶三年来获得的荣誉全部念了一遍,谢长风仔细听着,觉得自己跟别人有天堑般的差距。
其他同学就没那么认真了,简书瑶的厉害他们早就习以为常,这次都是来蹭饭吃的,上面吹得天花乱坠,下面也只是打打闹闹,像野餐一样快活。
谢长风早被一帮女生拉到了她们那桌,她仰着头认真听讲的乖巧模样,引得女生们嘤嘤乱叫,剥虾、剔骨、切块,源源不断的食物把她面前的菜碟堆成了小山。
两个多月的时间,谢长风已完全适应了大城市的生活,跟班里同学相处融洽,快手上的粉丝也越来越多,还教会了她不少网络用语。
当她穿着整洁的校服,双眼闪着神采,笑嘻嘻地说着“我酸了”,“小姐姐你往后稍稍”这些话时,没人能看出,她就是之前电视上,那个邋遢得像流浪狗的乡下傻小子。
明朗隔了几桌,穿过人群远远注视着谢长风,看她熟稔地跟同学们谈笑,有种如鱼得水的快乐,那脸上的笑容感染了明朗,让他也不由自主地翘起了唇角。
“你还在这儿傻乐?”
方文正瞥见明朗的笑,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气糊涂了吧?女朋友就要走了,你还笑得出来?”
“滚,”
明朗打开他的手,认真纠正道:“别张口闭口女朋友,小心告你诽谤啊!”
“几个意思?”
方文正的眼神在明朗跟简书瑶身上打了几个来回,捂着嘴对明朗大声耳语道:“表白失败了?”
“鬼个表白,闭嘴!”
明朗恨不得抽他一个大耳刮子。
“我跟明朗就是纯粹的友情。”
简书瑶终于听不下去了,亲自出面澄清:“别传谣言啊,影响我在美国找男朋友。”
正说着,台上在叫简书瑶,她用手点了点方文正,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后再快步朝舞台走去。
方文正看着在舞台上侃侃而谈的简书瑶,用手肘撞了撞明朗:“怎么回事啊,你们?”
“什么怎么回事,本来就没事。”
明朗也在看简书瑶,今天她是主角,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条白裙子,看起来清新又可爱。
但明朗只觉亲切,心中毫无波动,像看自家表妹一样。
“真的假的?”
方文正见没戏看,颇有些失望:“前阵子你不是还想跟她一起去美国吗?”
“有吗?”
明朗挑眉,一脸无辜:“美国连个放孜然的烧烤都没有,去那儿干嘛!”
随着简书瑶发言完毕,掌声后晚宴正式开吃。
方文正一见能活动了,转头就往陈潇那桌扑去,把明朗身边的座位空了出来,简书瑶下台后,很自然地走过去坐下。
“牛啊你!”
明朗冲简书瑶偷偷比了个拇指,倾过身子小声提醒她:“看,你把老何说哭了。”
主桌上,七班班主任老何果然泪眼婆娑,不停地用餐巾擦拭眼角,时不时朝简书瑶这桌投来慈爱一瞥。
“有什么稀奇,他家猫感冒了他都会哭。”
简书瑶无情吐槽,抬眼看了看老何,笑道:“他估计是在心疼,少了个理科状元的苗子。”
这倒是事实,高中几次全市联考,简书瑶就没掉下过前三十。
“不过,正好转了个好苗子进来,老何也不亏啦。”
说这话时,简书瑶朝谢长风那桌望了望,再转头看向明朗:“还有三个月,你有什么打算?”
“只剩三个月了?”
明朗往嘴里送了块鱼肉,毫无高三生的自觉,“难怪听张婶说,那小子现在越睡越晚,天天熬夜做题。”
在座的同学中,可能就你没有熬夜做题!
简书瑶压下吐槽,顺着明朗的话接道:“他的成绩如果没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