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撤去。我这一张难看的老脸,何惧见故人呢?”
屏风撤走,帐中探出一位老人家,面色青白憔悴,颌下苍须欲飞,泪湿绸衫,孱弱可怜,其悲戚沧桑之态,一言难尽。
顾四当即又是一惊,连忙起身施礼。
云公见那儒生的一双星目像极了他母亲丁氏,不由把一双姻缘符握得更紧,缓缓开口问道:“先生,先生是如何得此符呢?”
“晚辈赴京交还玉符,正为达成家母遗愿,勾去这三十多年的债。这还债还的是什么债,她从未说过。小子不肖,大胆一猜,应是我顾家曾蒙您府上照拂吧。”
云公见他不明就里,亦不知符分阴阳,更是苦笑不已,口中喃喃道:“是我亏欠你们顾家……霭秋,她还是恨我……”话里有话,欲说还休。
适逢门外雷声大作,风雨忽来,一道闪电映得满室雪白、鬼气森森。
那药童打伞请来了梁丘大夫。这梁老大夫乃是前朝针药博士梁恒之后。梁丘医术奇,脾气怪,出诊不计诊金,救人不计得失。传说他少年时神游海上仙山,与仙人同饮甘醴,同啖龙髓凤胆,每得仙方而醒。他前几年寻仙问药,云游四方,入了道家,在广陵的净因观收了个女弟子,此狂放之举尤为世俗所讽。更有名家揶揄他是山野村夫,用药奇险,针法蛮横,枉担了虚名。梁老大夫闻之不怒反喜,乃自号野夫。
梁老大夫瘦瘦小小,貌奇如猿,高鼻子下有两撇八字黑须。他携一黄漆香樟木药箱而来,衣衫尚湿,鞋底沾泥,也顾不上许多,速速坐下为云公号脉,尚不足五十动,便伤心道:“唉,宗昭!你脉虚如线,细弱无力,怕是近来忧虑过甚,耗费了许多心血精神啊。”云公无奈道:“野夫,你养生有道,童颜不老,而我到了这知天命的年纪,却仍为尘事所羁绊,实在可笑。若非我夫人要求,我也不会造这漱石居来养病。我如今缠绵病榻,壮心早已不再,权做半个隐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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