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音量由强减弱，当肖颜重新审视四周的状况时，赫然发现连京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边上站着的，尽是胆大的围观者，又或者惊魂未定却迈不开脚步的胆小者，还有此时越发逼近眼帘的那具尸体。

他静静地趴在地上，动作不甚自然，甚至有些扭曲。血一直从他身上的某处渗出，非要流完最后一滴血似的无止尽。死者苍白的脸面朝着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直盯着她，肖颜震惊得几乎忘记如何呼吸。

叶早。

她在大学期间要好的男性友人，此刻竟不幸成了枪下亡魂，可怜的死者。肖颜只觉无法言语，甚至一阵反胃，血的味道到此刻才让她感到不舒服。

肖颜无暇顾及自身的状况，她环视四周看似无动于衷的人们，冷淡或麻木的神情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在演戏，可怜的配角就此死去，剧情由此铺开，仅此而已。

但她明白，这是真实，叶早死了，死不瞑目。未闭上的双眼似乎希望能够继续欣赏他曾生活着的世界里的美好与丑陋，半张的嘴想诉说点什么，却没来得及说出口。

难受得想哭，可是还不到放声大哭的时候。

肖颜惊觉手中正握着一样物件，是部手机，不是她所使用的那部，也许是刚才混乱之中有人掉落她意外接住的吧。

颤抖着按下三个数字键，竟是如此费力又费时的事情。电话很快通了，那头传来人声，肖颜听不清，耳朵里充斥着不大不小的抽泣声，从鼻间、喉咙传出，一度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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