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我?真是你做的,你现在就可以承认,你大可以当面指责我,说这一切是我应得的。”
沐溪隐低头数完手里的硬币,然后放回抽屉,声音没有情绪,慢慢说:“如果所言,真是我做的我为什么不承认?”
石争美压低声音说:“你要报复就光明正大,躲在网络背后攻击算什么?你以为你换一个号码发无聊短信给我男朋友就能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别幼稚了,我们都快谈婚论嫁了,你以为他会为了我高中时候的一点小错而离开我?”
“既然对你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你气什么?”
“我就气你这个样子和语气。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如果你不满意可以当面骂我,我们之间的陈年恩怨完全可以面对面解决。你凭什么利用那本书,找一个热点,发酵网络舆论?你说你是不是和董树雁商量好的?她为了炒作自己的书所以配合你?或者是你主动向她提出的,你还给了她什么好处是吧?”石争美说着手开始发抖,“原来你们串通一气,是有步骤的。”
“你简直是有被害妄想症。”沐溪隐语气厌恶,“还病得不轻。”
“这太明显了吧?你在这里打工,董树雁来这里宣传,你们偶然重逢,然后她送了你一本她的书。你读完想起了曾经的事,有心报复。当知道这本书现在有十几万的粉丝后,你就联系她,和她说好了一起整我。你先跑去她的读书论坛发帖子称自己是她的校友,认识书里的昔昔,也知道欺负她的那个人是谁。你不仅对当年的事添油加醋一番,还逐步曝光了我的名字和工作单位!”石争美的情绪紧绷如弦,尽量克制,“告诉我,你们的下一步是什么?”
“这一切不过是你的臆测,你有什么证据?”沐溪隐也很愤怒。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我今天来也没期待你会承认。”石争美刻薄地说下去,“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以为做了这些就可以毁了我的生活才是可笑至极。我会继续工作,我会和爱我的男朋友结婚,我生活得越来越好,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咖啡馆的服务生罢了。”
她说完举起手,准备将手里捏着的钱狠狠扔过去,却没有成功。她手腕被身后一个人攥住,等她惊愕地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男人,几乎是喊出来:“你做什么?”
应书澄骤然松开手,石争美惯性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和她说什么?”应书澄问。
“关你什么事?”石争美防备地盯着他看,“你不会是她的什么人吧?”
“我是她的男朋友。”应书澄说。
“男朋友?既然如此,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管好你的女朋友,让她别再背地里做偷偷摸摸的事。”
“你以为自己是谁?”应书澄声音如冰,眼睛如看尘屑,“谁会将时间和精力放在你这种人身上?”
石争美看见了眼前男人眼眸里的寒光,心里一惊,她知道今天和沐溪隐算账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瞬间清醒过来,恢复理智。她虽然咽不下这口气,还是决定先走为妙,以免被一个男人欺负。
离开前,她目光含恨地看了一眼沐溪隐。
第40章
沐溪隐回去的路上长时间沉默,应书澄也没刻意找话说,两人就这样放慢脚步走着。直至街角,沐溪隐忽然开口:“如果你想看那本书也可以,去看看吧。”
“你不是不想让我看吗?”
“现在不一样了。”沐溪隐停下,抬头望一望疏朗的星空,心里逐渐浮现出一个答案,“我想通了,那本书对董树雁来说很重要,对我没那么不重要。之前不想让你看是不愿意让你看见那个被欺负的女孩她很懦弱的一面。”
她的心里稍有些涟漪,逐渐平息。煦暖的夜风下,她能感觉一颗心在瞬间空了一些,可以让一些东西进来。
“懦弱吗?她当时只有十七岁,害怕被欺负很正常。”
“可她没有维护好自己的尊严。”
“我从不觉得被欺侮的人失去了尊严。”他对她说,“已经发生的事,你不用刻意记住,也不用刻意遗忘。如我说的,一个噩梦而已,梦醒了就好了。”
沐溪隐被他牵住的手暖暖的,又问他:“你有没有发现我其实很幼稚?”
“幼稚又怎么样?谁都有幼稚的时候。”
“你也是?”
“我做过的幼稚事已经数不清了,如果一一去在意,太浪费时间了。”
“那你是一个会常常回忆过去的人吗?”
“我会。”他实话告诉她,“其实我接触过不少有心理疾病的人,他们谈起自己的过去都有些闪避,我会坚持问下去,直到他们对此有了免疫力。面对过去不需要太介怀,觉得有些‘丢人’是正常的,谁都是一步步成熟起来的。到了一定的年龄,回头看看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难免有缺陷。相信我,你不是唯一的一个。”
沐溪隐清楚他在开解她,“你不是唯一的一个”像是喂她吃了一颗定心丸。等他将她拉过来一些,她顺势抱住了他。
“十年以后回想起今天,此时此刻我们的模样也是幼稚的。”他低声说。
她点了点头,懒懒地闭上眼睛。
“今晚你愿不愿意去我那边?”他很自然地问出口。
“去你家?”她睁开眼睛抬起脸看他,意识到他在邀请她一起过夜。
“随便问一问,不答应没事。”
谁知她竟然点了点头,轻快地说好啊。
他略微意外,趁她没后悔之前,很快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自己公寓的方向走去。
到了公寓,他去为她热了一杯牛奶,无声地看着她喝完了。等她放下牛奶杯,终于等来一丝尴尬,好像有些不对劲的感觉。
“你想休息?还是再聊一会儿?”他坐下来问她。
“休息吧,再聊天的话你也会累。”她兀自站起来,看一看客厅,问他,“可我们要怎么样休息呢?”
完全出乎的她意料,他找出一把钥匙,转身去打开了卧室的门。她简直是诧异了,他卧室的门常年锁着,久而久之她差点忘记这间屋子还有卧室这个事实。
“你睡里面的床。”他推开门说。
“可以吗?”她确认。
“房间有些乱,需要收拾一下。”他打开壁灯,弯腰捡起地板上的两本书。
她这才迈开一步,走近他卧室的门,站在门口一看,吓了一跳,这房间和他的客厅、厨房、卫浴室和阳台都不一样,几乎是从没有收拾过的模样。房间里零零散散地堆了各式各样的大小纸箱,空气里有一股闷闷的尘埃味,不算好闻。有一个纸箱是打开的,里面都是书,就那么层层叠叠堆着,摇摇欲坠的样子。
“你几乎没用过这间屋子吧?”她猜。
“很少,有时候一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