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珠儿的症状更像是中邪,每天精神异常,常常产生幻觉,甚至会有轻生的念头,没多久,活生生的一个人憔悴无光,犹如鬼魅。
赵妧去司衣司看过珠儿一次,可是她已经认不得人,还差点伤害到赵妧,赵妧心如刀绞,对赵嫱愈发恨之入骨,她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杜仲晏身上,但是若要解珠儿的蛊毒,必须施蛊之人出手或将蛊毒转移到另一个宿体,无论如何都太过残忍。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一想到珠儿所受的痛,她就格外难过,恳求杜仲晏能够给她希望。
“我愿意替她承受这份痛苦!”知道珠儿中蛊的并非只有赵妧与杜仲晏,雉哥儿对此也极为关心,他把他们的话都偷听到了,珠儿并非如世人所见是中邪,而是被赵嫱下了蛊。起初雉哥儿差点拔剑冲进天鸾阁,好在被银雀及时阻止才没有酿成大祸。
他们都恨赵嫱,杀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后果呢?后宫牵涉前朝,决不能冒然行动,何况珠儿的蛊毒还没有解……他们需要从赵嫱身上寻找解毒之法。
“雉哥儿,我知道你心中急切要救珠儿,可是你若因此牺牲自己,父皇怎么办?徐娘娘怎么办?别冲动,总会有办法的,你师父总会有办法的。”赵妧看向杜仲晏。
“公主,七殿下,稍安勿躁,听臣把话说完,若要转移到另一个宿体,并不一定是活人,但凡活物皆可。”杜仲晏平静地说道。
若在以前,他或许会对蛊毒束手无策,可是现在,为了对付敌人,他阅遍古籍,早有对策。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早说!”赵妧松了一口气,又嗔怪杜仲晏讲话讲一半。
杜仲晏很是无语,是公主和七殿下操心过度,让他没有机会插嘴。
“此事就交于臣来解决,珠儿定会相安无事。”
“师父……”雉哥儿泪眼盈盈地看向杜仲晏,对他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唯有磕头谢恩,然而在他下跪之前,杜仲晏一把拉住他:“七殿下乃天潢贵胄,只能跪拜父母与天地,万不可对他人低头。何况救人乃是臣的职责所在。”
“可是师父……”
杜仲晏紧盯他,赵妧上前一步,“杜仲晏所言在理,你的心意他自会明白。事到如今,我们都应该为珠儿祈福,祈求上苍让她早日脱离苦海。”
雉哥儿看了看赵妧,终于点了点头,他还太年轻,很多事拿不定主意,但是总有一天,他会手刃仇人,保护他在乎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快乐~
第42章
“公主,听说杜太医治好了珠儿那个丫头。”
“什么!”
赵嫱正在窗下喂鱼, 看鱼儿抢夺食物笑得开心, 忽然侍女春子前来禀报珠儿的情况,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露出狰狞的表情, “不可能, 他只是个太医, 怎么可能治好那个贱人!”赵嫱对于她修炼的巫术信心十足, 这种巫术若非接触过,绝不可能知道解除的方法,何况珠儿在外人眼里是中了邪,一般的医术是无法医治的。
“说是用一头猪就治好了,难道说,这丫头原叫猪奴,真的就能逢凶化吉?”春子不甚理解,只能如此猜测。
是转嫁之法, 杜仲晏非但知道珠儿是中了蛊, 还知道解蛊之法,他究竟是什么人?
“这次算那贱人命大!”赵嫱狠狠咬牙, 她本想神不知鬼不觉除掉珠儿,谁知道杜仲晏横插一脚,坏了她的好事,这笔账她早晚会找他算!
“嫱儿,母妃早就劝过你, 别再找珠儿麻烦,你怎么就是不听,这下好,怕是会打草惊蛇。”陆贵妃走近赵嫱,春子退了出去,留她们母女二人单独交谈。
“母妃放心,珠儿中蛊一事虽已被人识破,却不会查到天鸾阁。”她养的蛊无形无色,加在食物里绝不会让人发现,何况这种蛊需一个月才会发作,自然不会有人怀疑到她的头上。
“话是这么说,可母妃仍是担心,你看上次徐宸妃也让她逃过一劫,现在又是珠儿,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母妃怀疑是不是我们的计划露出什么破绽?”
赵嫱心下一凛,原本已经万无一失的计划却屡遭人破坏,而且每一次都是杜仲晏,真的有这么巧吗?
“母妃别担心,珠儿逃过一劫算她命大,女儿只是想惩戒一番,不然我这心里始终不好受,而且经此一事,正好可以看看谁是咱们的绊脚石,也好一并除去。”
“杜仲晏此人虽是个太医,却深受圣上器重,赵妧那丫头也极为依赖他,若对他出手,怕有不妥。”
“哼,此人不就是仗着父皇宠信才能走到今日,若是他失信于人,好日子也将到头了。”
“这么说,嫱儿你已经有了主意?”
赵嫱向前走了两步,转了个身,看到一床织锦被,一个人的身影忽然闪现在眼前,嘴角一扬,“母妃,你还记得许司衣的事吗?”
“许司衣?哦,母妃自然记得,当初她把我的衣裳误送到棠梨阁,可把我气坏了,命人掌掴她差点失聪,若我没记错,是杜仲晏治好了她。”
“那母妃可知道,那时许司衣与杜仲晏朝夕相处,许司衣对救命恩人暗生情愫?”
“哦?竟有这等事?”陆贵妃每天忙着讨景隆帝欢心,哪有闲工夫去管女官与太医的情/事。不过女官与朝廷命官私相授受是违禁的,倘若这二人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将会受到严厉的惩处。
“千真万确,母妃别忘了尚服局有我们的人在,岂会有假?”
“既然如此,嫱儿打算怎么做?”
“杜仲晏屡屡坏我们好事,那我们就让他从我们眼前消失。”说到这,赵嫱露出奸笑,令人毛骨悚然。
*
在福康殿中请脉的杜仲晏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向他靠近,一味地与赵妧耳鬓厮磨。
“杜仲晏,这次多亏了你,救了珠儿,也救了雉哥儿。”赵妧与他面对面,笑着感激。
杜仲晏收拾药箱,“公主何须与臣客气,救人是臣的分内事,只是臣破坏了与公主的约定。”
赵妧愣了一下,不知他为何有此一说。
杜仲晏笑了笑,就知道她不记事,便提醒道:“当初臣为阮郡君治脸,惹公主生气,臣说过,今后只为公主一人治病。”
赵妧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件事,可她并不是气他为阮郡君治脸,而是他把阮郡君送给他的糕点转赠与她,这个杜仲晏,怎么偷换概念,搞得她像个罪人。
“我可没说你只能给我一人治病,所以不存在你破坏约定。”
听她轻松的语气,想来那时候的事已经完全释怀,“公主真的不介意我给别人治病吗?”而他又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不介意啊,你是医者,职责所在。”赵妧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