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小东西不顺眼很久了,每天就知道趾高气昂地监视他们,还一副谁都惹不起它的大爷样,当时它就下定决心要把这鸟当做零食吃掉。现在黄鸟在它嘴里就剩下一口气,他心情非常好,对背上的人道:“我现在走的是最近的路,不到两天就能见着主人了。”
路语强撑精神向它抱怨:“为啥我那个替身是见光死?我还想好好嘲笑他们几句呢,等蒙汜气到爆炸再消失多爽。”
祸斗道:“找主人要紧,以后有你爽的时候。”
路语还是不满:“他们那么说我,不能还嘴太憋屈了。”
誓师大会前一天傍晚,这熊孩子终于忍不住,瞒着晴日落雨离开了祠堂。祸斗在他神识里眼观六路,帮着望风,他在云衿宗弟子落脚的地方找了一圈,没找到尹君汋,正打算顺道去颢邈宗的地盘看看,恰巧经过叶岫音的房间,听到里面正在讨论什么,于是趴在窗户下面听墙脚。
叶岫音自从病重,就回到云衿宗由叶云宿亲自照料了,此次也在叶云宿旁边的房间住。路语刚蹲好,就劈头盖脸挨了一顿骂,把他都给骂懵了:
“孟清时他凭什么?!他……他是个男的呀,还住在祠堂里,有没有最基本的伦理纲常?还要不要脸?!他本该老死在那破地方,自己非要跑出去,还偏偏缠上君哥,到现在还阴魂不散,这样跟和尚偷偷跑下山喝酒玩乐有什么区别?他……他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路语听的脑壳疼,他又不是真和尚,住祠堂也不是自愿的,为啥不能谈恋爱了,妹子你这思维有问题。
叶云宿比叶岫音冷静的多,只道:“莫要动气,还记得你师尊说的吗,你这病越气就越严重。”
“可是君哥现在干什么都是为了他,究竟凭什么!我才应该是君哥的未婚妻。”
你什么时候成未婚妻了?这事儿是不是尹君汋又不知道?
路语觉得妹子只是在抱怨的话,那完全没必要听下去。抬脚正要走时,却听到第三个声音,这声音他可没忘,梦里快把他掐断气的就是这厮。
蒙汜坐在房间另一头,离叶岫音较远,先是说了一句“反正马上便要去四方秘境了,想这么多做什么。”隔了片刻,又道:“孟清时在祠堂里还不安分,妄图与外界传信,若非现在不能动他,我早用最严厉的宗法伺候他了。”
这人前一句还好好的,后一句就变得愤愤不平,路语不知道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能听出他的后一句是顺着叶岫音说的,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叶岫音又低声说了什么,听不清内容,但语气稍显缓和,不再咄咄逼人了。
啧啧,品一品。
路语蹲在墙角,觉得这三人之间好像有事儿啊,不是指合伙坑他的事,而是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叶岫音是叶云宿的孙女、颢邈宗的弟子,但跟蒙汜本人没什么特别亲密的关系吧,为什么蒙汜也顺着她说话?叶岫音好像还挺受用的,这一来一回,两人之间就超越了掌门与弟子这一层。
说男女之情肯定不至于,听得出叶岫音是真心喜欢尹君汋的,两人年纪也不符,除去这点再猜的话,那就是……蒙汜和叶岫音的师尊是相好?啧啧。
屋内对话再听下去就没什么营养了,他们的计划不用多说,路语就能脑补的清清楚楚,毕竟也是看过八点档肥皂剧的社会人,一切都按最狗血的走向猜就可以了,这帮人还沾沾自喜呢,放宫斗剧里最多活到第十集吧。
他左右看看,确保自己不会更狗血地踢翻什么瓶瓶罐罐,之后提起衣角,轻手轻脚地跑了。
老子不伺候,老子要去寻找真爱了。
现在他在寻找真爱的半路上,觉得头顶都要被风吹秃了,小黑该庆幸他没吃早饭,要不然让一个一辈子没骑过马的人骑在灵兽背上,坚持不了几个小时,绝对会发生惨案。落雨像个小□□一样贴在祸斗身上,已经顾不得自己姿势有多丑了,他艰难地拽过斗篷一角挡在小姑娘头上,那斗篷本来就重,绳子系在胸前,被风一吹正好卡脖子,非常尴尬,可他腾不出手来调整。
祸斗边跑边说话:“欠考虑了,走之前就应该从他们那儿搜刮个什么法宝,把你们装在里面,这样运输起来方便。”
“等他们追不上了,你下来看看怎么处理这只鸟,烤还是煮,你生命力顽强没关系,我怕两个小崽子不吃东西会饿死。”
“前面马上就要出林子了。”
路语在心里回答“好好好”,嘴巴懒得动,祸斗跑了一会儿,逐渐放慢速度,最后停在一处山泉旁边。他拍拍毛茸茸的后背,问:“怎么了?有人追来了?”
祸斗扭头看他:“没有,我怎么感觉你要不行了。”
“你才不行,我好的很。”
路语虚弱地跟灵兽顶嘴,实则趁这个间隙四肢放松,趴着好好地喘上一口气,他早上实在没有胃口,现在有点低血糖的感觉,头脑发胀身体无力,这病生的太不是时候,两个小孩儿望着他,眼中是担忧与恐惧,他怎么也不能在这个关键节点放松,拿出所剩不多的精神道:“没事儿,赶路要紧。”
祸斗看着少年煞白的脸,犹疑道:“真没事?”
“当然,我好到见到尹君汋的瞬间就能给他一个过肩摔。”
祸斗从鼻子里喷出热气,道:“还能做白日梦,看来没问题。”说完继续撒丫子狂奔,只是速度比方才稍微慢了一点,让背上的人至少能喘匀气。
他们逃跑时是清晨,路语生无可恋地在祸斗后背上颠着,一直颠到正午,太阳直直打在身上,给僵硬的四肢送去一些温暖。这点温度来的刚刚好,他有些发烧,身上正冷的紧,急需接近热源,小黑给的热度是单面的,暖不到背上。
哎,早知如此,当时真不应该脑抽等人,让自己生病。
他纯靠本能薅着灵兽的毛,其实脑子已经迷糊了,懒懒地享受一会儿阳光,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出了森林,不然阳光不可能这样毫无阻碍地打到他身上。
睁开一只眼睛问落雨:“到哪儿了?”
落雨软绵绵的声音答道:“现在进城了。”
嗯?进城?
他这才把周围景色看进眼里,灵兽正无视两个守门人,用脑袋顶开一扇大红色的城门。由于身形过于巨大,它需要稍微压下身子才能进门,路语和晴日落雨在他背上,有种坐火车过隧道,而自己在火车车顶上的感觉。
巨大生物的到来令小城陷入恐慌,路语脑子嗡嗡响,人们的呼喊听得很模糊,只看到一个个人影往远处跑,灵兽的爪子不留情,碰翻很多商贩的木棚。他不知道小黑怎么跑城里来了,转念一想,这大概是最近的路,灵兽没有顾虑,怎么方便怎么来,他也实在心有余力不足,话都说不顺溜,更别提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