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要进安全区域了。
君汋无奈起身,正要推门,乔昇抄着鸡毛掸子便破门而出,看都不看他,一边逼近清时一边嚷道:“小兔崽子!不仅撒谎还不听老子的话了,今天非把你屁股打开花不可!”
清时本来是蹲在墙角的小仓鼠,一听这话头也不回,立马化身小豹子,离弦的箭一般飞出去,转眼就出了院门。乔昇在后面紧追不舍,腿脚利落地完全不像老人,边追边骂,说小时候教过的礼节都让当时养的大黄狗给吃了。清时只管逃命,他追不上,将鸡毛掸子横着扔出去,正中屁股,力道着实不小。
清时叫唤一声,委屈地喊:“瑾姑,乔爷爷真打我!”
话音刚落,女子也从屋里出来,那枝夹竹桃被她珍惜地放进衣服里,现在手里抄的是笤帚,追在乔昇身后怒吼:“叫你装装样子就行了!清时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
君汋是真被三人的阵仗给吓到了,场面混乱不堪,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赶忙也追着清时跑,心说别被抓到打出个好歹来。空荡荡的祠堂被他们一闹,像住了几十来号人,也幸亏当时没有颢邈宗弟子来参拜。
入夜后,清时趴在床上给君汋解释了这种情况:“平均每半个月就要发生一次的,上次是因为我把他的藏书一锅端了,上上次是因为我偷跑出去抓鸟烤着吃,没抓他的份。总之,我已经习惯这种伤害了。”
他这样说,君汋倒放心了,知道乔昇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蛮横之人。只是少年身上的“伤口”……
他局促地坐在床边,正经地看了一会儿少年晃来晃去的后脑,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下。正值清时说完话,侧头趴在自己胳膊上,半张脸进入视线,他又赶忙控制住眼神,望着对方道:“现在还疼吗?”
“当然!”少年用拳头捶枕头,满脸义愤填膺:“乔爷爷那么高的修为,而且下手没轻没重,今天打了三下,整整三下!他平时一掌能把树劈断的!”
“那……”不知怎的,君汋感觉自己有些紧张:“我帮你看看?”
清时满不在乎地指自己屁股:“好啊,那么大的力气,肯定青了。”
第105章
明明经过同意,君汋却依然有种做贼的感觉。大抵是因为心境不同,少年是单纯邀请他帮忙看看青了没有,而他却怀了一些不可明说的小心思。
或许邀请这个词用的也不大对,但他一时想不到别的词。
手掌在少年后腰处停留片刻,他无奈道:“你的腰带……”
“哦,”清时折腾两下,把自己的腰带解了。
君汋两只手挪到衣服下摆处,捏起一个边角,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是因为紧张,而不是别的什么。今天乔长老打的那几下确实狠了,如果真的有淤痕,应该涂些药,他记得少年房间里就有。
蜡烛烧的只剩下指节长短,窗外夜色沉沉,房内光线昏黄,正好。
……咳,他在想什么!
才刚掀起一点,便有轻盈的脚步停在房门口,君汋马上放手,规矩地正对房门坐好。下一刻,瑾姑端着木盆进来,见到他一愣,随即礼貌道:“这么晚了还没睡?劳烦你照看,让我来吧。”
君汋望一眼趴着的少年,对方冲自己的抚养人伸手,用撒娇的语气道:“瑾姑,我屁股好疼啊。”
他无奈地笑笑,在少年脑袋上摸了一下作为告别,起身离开。
瑾姑关上房门的瞬间就变了脸,不是指脸色,女子仍然笑眯眯的,而是指周身的气场。清时在她身边待了十多年,敏感地意识到她不大开心,至少是气不顺。女子三下五除二扒了他的裤子,用棉布蘸上药水按在伤处,她调制的伤药都很温和,不凉也不刺激皮肤。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手劲儿还特别大,弄得清时有点儿不好意思,右手往自己屁股上摸:“我按着吧,你这样有点羞人。”
瑾姑把他的手拽到棉布上,埋怨道:“你还知道羞人呢,我进来之前不是聊的挺开心的?”刻意加重了“聊”这个字。
“不一样,男女授受不亲,这样有损你的声誉。”清时正经道。
瑾姑没有再说话,但已经离开的手放回原位,在上面用力摁了一下。清时感觉到疼之前,就先“哎哟”惨叫一声,他从这个动作里读出了女人的心理活动:小白眼狼,刚学走路的时候抱着我的腿嚎,怎么不说授受不亲呢?!
他趴在枕头上,陷入一种哀伤的情绪。
我明明是好心,为什么一下子惹了俩?
瑾姑把自家孩子放偏了的手摆好,被子盖上,将熄未熄的蜡烛吹灭,换上一根新的,随后褪下自己惯常戴的银手镯,坐在桌边穿针引线,缝补摔倒时磨破了的外衣。孩子大了,不让她猜透想法了,刚才那一句是真心的,还是不想让她多管,随口搪塞的,她还真摸不透。也就是现在还能赶人,以后怕是人都赶不走了。
清时在床上默默看着,以前瑾姑也经常来他的房间补衣服,为节省一支蜡烛,同时监督他看书写字,或者修炼。以往两人都是各干各的,两个时辰说不了一句话,到点瑾姑就走,那时候他基本已经睡着了,无论在书桌上还是软塌上,今日心中有疑问,而且屁股受伤了不能打坐,所以看了一会儿便勾搭对方聊天:
“为什么乔爷爷今天这么生气?”
瑾姑回答:“因为你太淘气了。”
不对,清时摇头道:“平时我也很淘气,但乔爷爷没有像话本里道长打妖精一样打我。”一杖下去灰飞烟灭,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瑾姑叹口气,又答:“你今天胡闹太过,你管我叫姑姑,管他叫爷爷,哪有把我们俩往一块栓的?都差辈了。”
“你们不是真的我姑姑、我爷爷啊!你们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叫你们爹娘。”清时迅速反驳,实际上,从很早起他心里就这么叫了,还经常喊漏嘴,俩人应该心里有数啊。
瑾姑放下手中活计,着急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望一眼清时,颇为无奈道:“你这样便是要逼我们互相凑合了,你呀,自己情窦初开就且开着,别拉着别人跟你一起,我们这年纪可折腾不起。”
她这么一说,还把自家孩子的脸给说红了,揪着被角一副小姑娘扭扭捏捏的模样,嘴角翘得埋进枕头里也看的见。兀自羞涩半晌,还以为别人没有看穿,嗔道:“我没有情窦初开,就是跟尹君汋走的近了些,你不要妄加揣测。”
这幅表情就把自己的老底暴露的彻底,瑾姑当即决定以后每晚都来自家孩子房中检查,看见叫尹君汋的家伙就轰出去,杜绝方才她进屋时那种画面再出现。等人随云衿宗回去后也要继续,万一半夜偷偷再跑过来呢,两宗往返,快的话只需要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