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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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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一步的几名化丹弟子俱已被他们雪藏,十大弟子之中虽还余一个彭誉舟,但此人最擅明哲保身,想必也会畏于太……那人凶名,不敢出头。”他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又道,“至于我师徒一脉,钟师弟本可一试,但既然秦真人出面相阻,亦只能作罢。于局势,溟沧已无多余人选;于情理,弟子身为十大弟子首座,也自当为溟沧鞠躬尽瘁。至于没有一人护法相随,不过是一些小事,无需介怀。”

“你看得倒是通透。”秦墨白听他娓娓道来,默然半晌后终是道,“只是,云天,你心中当真没有半点憾恨怨怼吗?”

他问得直截了当,齐云天也只是微微一笑,稍微抬起头,终是有些感慨:“说不上憾恨怨怼,只是弟子眼见溟沧满目疮痍,有时会想,为何那时没能回来得再快一步?有时还会想,若是那日死在上极殿上的人是自己,是否师祖与那个人,也不至于决裂至此?”

秦墨白的目光中流淌着一种极细微的情绪:“可你还活着。”

“是,只要弟子还活着,只要弟子还是十大弟子首座,就必得担下对等的职责。十六派斗剑,弟子义不容辞,纵使身死在外,亦是死得其所。”齐云天明白他的意思,话语纹丝不乱,“何况以如今世家的布置,弟子若是于法会上败下阵来,回归山门后,溟沧也必不会再有弟子容身之处。此行若不能得胜而归,弟子亦无颜携败名而返。”

“不错。”秦墨白点点头,“要么胜,要么死,此乃九死一生之局。”

齐云天最后一叩首:“如此,弟子便先行告退了。总要将手中事情一一料理了,才能安心启程。”

他行过礼,起身欲走时,秦墨白的声音忽又响起:“云天。”

齐云天顿住脚步,转身稽首:“师祖还有何吩咐?”

秦墨白拂尘一扫,眉目却不动:“上极殿的七座偏殿无人执掌已久,等你回来,便交由你来打点吧。”

张衍一直伫立在齐云天身边,听得这样一句话,先是一愣,随即又恍然。上极殿殿主一职历来是由溟沧掌门接任,是以偏殿主的身份便与掌门继承人无异。齐云天这十大弟子首座坐满三百六十年退位之后,按理应是入渡真殿领职,而秦墨白这番许诺,分量不可谓不重,无怪乎……

然而齐云天却摇了摇头。

“恕弟子大不敬之言。那个位置太窄,容不得旁人;又太高,跌下了便是粉身碎骨。”齐云天垂着目光,张衍距离他那样近,也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弟子无德无能,难堪大任,门中出类拔萃者亦有不少,将来自有能为师祖分忧之人。”

秦墨白反是一笑:“等你回来了,也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张衍随着齐云天越走越远,走过那些仓促而杂乱的记忆。他不曾看清齐云天临别之前的种种,连带着也无法得知这个人究竟是怀揣着何等心情拜别山门。但再一想,其实这些对于当时的齐云天来说其实并不重要,就算有万语千言,就算举派相送,都不过是画蛇添足。他被赋予了一份逃不开的责任,自愿却也被迫地走上一条太艰难太无望的路,没有人陪伴他,从此也不会再有人能理解他。

隐隐约约间响起一些话语,四面八方俱是嘈杂的。有人在低声讥笑,说溟沧内乱,早已伤了根本,此番法会竟然只派的出一个修得元婴不过二十余载的弟子前来;有人在高声挑衅,说齐真人今日一张符诏未取,怎么,是不敢一战吗,待得你溟沧符诏落下,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躲藏;还有人在苦口婆心地规劝,说你一身修为不易,何苦孤身趟这一趟浑水,倒不如早早把符诏让与他人,也好免受灾劫。

张衍对十六派斗剑略知一二,这一二还是因着听齐云天的传闻,才去翻了些典籍知道的——十六派斗剑,先是天降符诏于各个峰头,互有争守,待得符诏落尽,持有符诏之人便可入得一方星石小界,以符诏抽引钧阳气。一道符诏可引一气,故而这星石之中,又将是一片乱战争夺。

那些影影绰绰渐渐化作了细腻如织的雨幕,齐云天在溟沧峰头的法坛之上打坐小憩,背后是华贵的仙观道阁,琼楼玉宇。这样开阔的地方,却只有他孤身一人。

张衍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面前铺开的一片水幕上织出的玄门名字。九天之上每落下一道符诏飘向一座峰头,齐云天便抬手抹去对应的门派。至于那些符诏之争,他似乎并无什么心思瞩目。

张衍看着远处的灵光明灭,便知定是极为精彩激烈的斗法,可惜这是齐云天的记忆,齐云天记得不清,他自然也看不分明。

这真是无可奈何。

他依稀觉得自己已在齐云天的记忆里沉浸了太久,可是却并没有丝毫不耐。张衍自己都意外于自己对这些往事的好奇。

天色仿佛忽地一变,云层裂开,渗出霞光,依稀可辨三张符诏飞向不同方向。

齐云天的目光终于动了动,但也不过一瞬,随即他便抬手拭去了最后四个名字中的三个。他不做声地看着最后剩下来的“溟沧”二字,竟仍是一种漠然的无动于衷。张衍注视着那只稳稳当当的手,他犹记得在某个夜晚握住那只手时传来的冰凉温度。

如果自己在的话……这样的念头又一次冒了出来,张衍忽地觉得这样的念头来得太荒唐又太匪夷所思。他明明不是一个喜欢一而再再而三做无用假设的人。

远处的斗法声一浪高过一浪,又在一瞬间寂静了下去,显然是胜负已分。

天上又是一道金光乍现,云霞如浪翻涌,是前所未有的激烈。但所有人都知道最后一道符诏会去往何方。

一道光华从天而降,急如流星,高悬于法坛上空。

与符诏一并而来的,还有几道璀璨遁光,那些道人的气机来势汹汹,显然一早就觊觎着溟沧这道符诏。

“齐道长,我平都教不愿与你为难,你且将这符诏交出,也算两全齐美。”当先一人遥遥喊道。

有人啐了一口:“这个时候又想来讨得便宜?当我元阳无人不成?”

张衍冷眼望着高处诸人,随即看着法坛之上的齐云天缓慢起身,一袭青衣无风自舞,踏浪而出。他衔着一缕淡漠笑意,向着众人稽首:“诸位道友有礼,此乃我溟沧符诏,既然各位有意,不妨与在下做过一场。”

那些视溟沧符诏如囊中之物的道人脸色陡然一变,随即又有一人磔磔冷笑出声:“齐真人当真打的好主意,是想要我等自相残杀一番再来坐收渔利?”

齐云天笑意不变,随手往旁边一伸,一股清流腾起,化作一只青花白玉笛入手:“如此太过麻烦,倒显得在下怠慢了,诸位道友一起动手便是。”

八十六

张衍从未想过一个人的气质可以在一瞬间发生如此大的改变。他看着齐云天一步步走下法坛,看着承源峡的水呼啸冲天而起向他拥簇而来,那张脸上的笑意是熟悉的端方与陌生的凛然,张衍见过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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