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就低了头。

脑子里突然就蹦个词儿，间接接吻。

“吃你自己的，烦不烦！”

“诶——”蒋垚觉得自己好心被当驴肝肺了，“十五六的人了饭都不会自己吃才丢人，我教你怎么吃你还怪起我来了！”

“谁跟你十五六！老子明年成年了都！”唐棠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理亏咽不下口气，还偏要嘴硬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儿上。蒋垚倒是看出他没真生气，就是犟，笑着低头刨自己饭。

有几个奢侈到吃铁板饭的大款蹭过来：“小八，你得了吧，大家都一个寝的，你看这人有宠我们跟宠你这样式儿的嘛？连个铁板饭都不乐意跟我们一块吃。”

蒋垚就算隔着秦盛这座大山也要努力把勺儿往孙其头上招呼：“你小女生么？非要伙着你的小姐妹跟你吃一样的？再说我有你们这么大款么？你请我我肯定吃。”

几个人又一通笑。

男孩子们的谜之快乐。

“诶唐棠儿，”钱敬君突然问他，“你一会儿是不是要去面试？”

“嗯。”唐棠回答。

然后几个哥哥就很激动得给他说“加油”，这倒是让他开心了一下。

不像某人，连句加油都不会说，就知道拿话呛自己。

唐棠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走了。蒋垚也赶紧跟上去，还一边解释：“我单词书落教室了我回去一趟，一会儿你们自己去图书馆吧。”

几个人听着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唐棠到了那边去，七八个隔壁班的同学已经在会议室外边等着了。会议室的灯亮着，估计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有人把他认了出来：“你是唐棠吧？”

人家女生主动跟他搭话，他也不好驳了人家面子，一边应下来，一边还问：“那个……你紧张嘛？”

女生疯狂点头。

“好像说交上去那么多申请就过了我们十几个，面试过八成，一段时间后还要考核。”她讲起来倒是头头是道，“感觉我要凉。”

唐棠自己都紧张得要死还安慰别人：“没事儿没事儿，尽力就行。”

蒋垚去的时候唐棠还正坐在四楼大厅发呆，唐棠也看到他了，问他来干嘛。

“那个……我东西忘了拿。”

蒋垚忽然就看见了唐棠一闪而过的失望表情，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起来：“还有多久到你啊？”

“不知道。”

“那什么……加油啊。”

“好。”

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有个学姐拿着本子探头出来：“下一个，17设计唐棠，过来准备。”

唐棠听见叫自己名字，起身往那边走，突然就被蒋垚叫住。蒋垚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毛病，脑子一热就叫住了他的名字：“唐棠儿！”

“干嘛？”

“来，三哥抱抱。”

唐棠还真就鬼迷心窍过去，被他抱了个满怀。

转眼到了下周，周五的秋游，周三下午最后两节自习课就放住宿生出去买东西。蒋垚还多要了两百块钱旅游经费，这么想想还挺好的。

提早搞到手机的秦盛一路都在抱着手机跟他女朋友聊聊聊聊。

没救了。

钱敬君也懒得管他，这人别走丢就行了，抬手拍了两下引起所有人、除了秦盛的注意：“女生要跟我们在一起啊，不要走丢了，你们有什么好的地方能去嘛？推荐一下？”

然后几个女生就开始七嘴八舌了。

蒋垚拉拉钱敬君：“算了让她们慢慢想吧。”

大概讨论了十分钟她们才讨论出个结果来，钱敬君人要崩溃了：“怪不得今天黄历上说今天不宜出行……”

几个人朝着地铁站浩浩荡荡出发了。

附近有好几个购物广场或者大型商场超市，几个女生看时间还早，一人去抱了杯奶茶然后才开始正式逛街。男的也没什么想吃的，蒋垚就拿了瓶口香糖和几瓶水意思意思，唐棠还摸了包奶油味儿瓜子。

几个人完全就是充当护花使者出来的。

花儿还包括一个一直聊天不看路的秦盛。

“你真的不买点什么？”唐棠拉拉蒋垚的袖子，指了指空荡荡的购物车。

“饿了去那边买现成的吧？背过去太累了，我也不知道买什么。”

唐棠想了半天，给他装了一桶泡面。

蒋垚还捏捏他脸，看着挺高兴的：“诶哟咱唐棠儿还晓得照顾你三哥啦！”

唐棠对于他这种得了便宜卖乖的行为表示不耻，一巴掌把他爪子给拍下来了。

“三哥，帮我也拿一桶。”

“什么味儿的？”

“鱼面。”

蒋垚探手过去拿了，听着觉得秦盛声音不大对，还多余问他一句：“你怎么了？”

秦盛手机都收起来了，脸色看着不大好，摇了摇头。

蒋垚也没再多说什么，万一是人家的私事，不想说也情有可原。

掐着时间没逛太久，几个人排着队去付款结账，结果蒋垚一回头，诶我操，唐棠儿呢？！

小咕隆咚个东西什么时候走着走着没了？！

抱着两卷垃圾袋和几包饼干从零食区出来的唐棠此刻：？？？

“你们等等等……我，我打个电话啊，这么大个人了总不能走丢了还，又不是小孩儿。”蒋垚自己嘀咕着掏手机在通讯录里翻唐棠电话，心说钱敬君这个乌鸦嘴，说什么不好说今天不宜出行。

唐棠长这么好看等会儿被人贩子抓去当小媳妇儿了怎么办！

“喂？你在哪儿？”

唐棠把怀里一大捧东西放下来，东张西望找不到人，手上电话先接了。作为差点要被抓去当小媳妇儿的，他倒是显得还很淡定，至少比蒋垚个火急火燎的要淡定：“你们人呢？”

“付款这儿……”蒋垚抬头看了看挂牌，“23号窗口。”

“好。”唐棠有点费劲儿得把东西捡回来，“你们为什么不等我。”

唐棠无意中带了点埋怨的语气说得蒋垚心里头咯噔一下。

他还想解释一下的，但是想了半天解释不出来了。

“那什么……你先过来。要不要过去找你？知道路嘛？”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儿。”

蒋垚就觉得他的声音听着冷淡了，明明跟之前一样，可他就是这么觉得。

好不容易刷上去的好感度……唉。

有几个女生看他挂了电话，还在问他，蒋垚只说没事儿，唐棠一会儿就过来了。

等了没两分钟，就看得见唐棠的身影总那头出现了，蒋垚冲他挥了挥手。

唐棠有点想跑过去，但是忍住了。

他在生气，要演得像一点。

“付款吧。”他把东西一股脑儿丢进购物车车斗里，还有个女生冲他解释：“我们不是故意不等你的，我们不知道你……”

“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