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走起闷蛋路线了,好端端的装哑巴还是装聋子啊。章大胆抱起双臂,赌气坐到火堆对面,死死盯住阿九,大有一副“你不交代我就跟你一直杠上了”的家长架势。
阿九一直弄完一切,重新把黎秋抱到怀里,僵硬的脸上才稍稍恢复人色。
“那个姓陈的,就是镇魔池诅咒的凶手。”
地下楼阁中,一簇燃烧的火堆,阿九和章大胆面对面交谈。
“所谓镇魔池的诅咒,说到底,就是他们三人都曾掉进池子中,身体接触过池水。我曾经观察过那池水,即使有毒,也不至于致人死地,所以一开始并没放在心上。”
章大胆安静的听着,连大气也不敢出。
“直到我给黄队验尸,发现黄队不是溺死的,而是在水中毒发身亡。”
“嘿,这么说你一开始的判断错了,到头来还是那池子毒水的问题,潜伏在人身体里,延迟发作?”
阿九摇头,“不是毒水的问题,应该说,不完全是。我在验尸的时候,在黄队的身上发现了另外一个伤痕,一个小到不会令人注意的伤痕。”
章大胆龇着牙细细回想一遍当时的情形,“我想起来了,你当时问过我们一个问题,有关墓道机关的毒针,卧槽,该不会——”
“对,我在黄队的手上发现了一个微小的针眼——黄队他曾经中过机关毒针。”
“等等等等,我明白了!镇魔池的毒水原本不会致命,结果黄队还是死于毒发——所以是毒水的毒,再加上机关毒针的毒,两种小毒碰到一起才会形成致死的剧毒!?”
阿九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昏睡的人,抚指淡淡擦过黎秋昏睡中好看的侧脸。
“开始我只是这么猜测,在见到魏女士的尸体后,我才彻底确定。所以一路上我始终提防着毒针机关,不敢叫黎秋碰到一点,我们可以没事,但如果他沾上恐怕就有生命危险。”
章大胆点点头,的确,魏女士的尸身边散落有许多毒针,通过窄道时,魏女士的身手再好,也绝对做不到像阿九那样闪避所有毒针的攻击。只是没想到这不起眼的毒针,却成为夺走她性命的最致命一刀。
“但这里就出现了疑点,”阿九的视线转向火堆,渐渐淡漠,“我当时特意问过你们吧——机关毒针在发动时,是不是射向你们的全身。”
“不,只射向肩膀以上的部位。”章大胆记得很清。
“这就是问题所在,因为黄队被刺的地方,是在手指尖。当时我和黎秋追在黄队后面,虽然中途道路分叉,但我观察过那里的墓道结构,两条路都无法埋设大型机关,自然也不会藏毒针。”
“照你这意思,黄队所中的毒针,应该是在离开墓道以后?”
话一出口,章大胆就先自己否定了自己,“不,这压根儿不可能!墓道出来就是那间财宝大厅啊,当时我们好几个人都在那儿,黄队怎么可能在那里中毒针?”
阿九揶揄的提提嘴角:“为什么不可能,毒针并不一定非是由机关发射的,也可能是人为刺上去的。”
第23章 分崩【修】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炸响在两人之间,章大胆“霍”的站起身,是啊,他们入墓时遭遇过大片毒针机关,也许某个人顺手偷走了一根毒针,一直偷偷藏在身上。
章大胆的脑海中很快浮现出一幅画面:在所有人都沉迷在财宝山上迷失自我时,黄队从墓道里出来了。这时,财宝山上的一人跑下来,跟黄队交谈,趁机刺上毒针,并假意告诉他前行的道路就在水底。”
“这太没道理了……我是说原因呢,无冤无仇的为啥要杀黄队他们!”
“因为黎秋他们踏进了镇魔池,无论落入池子的人是谁,他都会下杀手,无论是黄队黎秋,还是你或我。”
两条人命活生生的就这样没了,却只给出“碰巧”“倒霉”这样不负责任的解释,实在叫人难以接受。而且看阿九的态度,他认定了眼镜陈就是这一切的凶手。
如今想想,眼镜陈最开始跟章大胆几人一路,一起经历了毒针机关,有机会收集毒针;一起沉迷财宝山,有机会偷袭黄队;还有在迷雾窄道的时候,阿九独身返回寻找章大胆和黎秋,那个时候,就只有眼镜陈跟魏女士在一起,正是绝好的下手机会。
“他娘的,那小子是影帝吗……魏女士死的时候他明明那么伤心,难道都是装出来骗人的!”
魏女士……倒未必是眼睛陈动的手。阿九想起魏女士尸身旁散落的一片毒针,暂时没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章大胆再也坐不住了,点一口烟,在火堆前来回踱步,理清这一连串事情的思绪。阿九重新看向怀里的人,安静的理了理黎秋凌乱的发梢,眸中黑沉。
“大兄弟,如今咱们这支队伍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就剩下咱们俩人指活儿,差不多敞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支队伍的来头?还有眼镜陈的身份?”
“不知道。”阿九承认的格外干脆。
想想也是,章大胆一屁股在火堆旁坐下,一下一下的嚼着滤嘴。“那北京最有名的古董三大世家,尚魏陈,你总听说过吧。以你的眼力,我相信你早就看出这队伍的人员构成不单纯,嘿嘿,野营野到墓葬地里却没一个人出声反对,鬼才相信这是狗屁的驴友!”
阿九默认,但是却没有补充解释的兴致。
“细的我也不多说,反正你自己心里有谱儿,北京的古董世家,突然冒出来的驴友队,还有这一门心思要下墓探险的架势。咱们这伙人到底是干啥的,你都明白。”
章大胆清了清嗓子,伸出一根手指:“接下来就是重点了,这次的龙门探险其实是由北京那边组织的。尚,这次的队伍里没有。魏,有两个。”正是魏老师夫妇。“以及陈,也有两个。”
阿九终于抬起头,“一个眼镜陈,还有一个是谁。”
章大胆深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这就是我纳闷的地方啊,这只队伍里陈家派来的人,一个是眼睛陈,还有一个,就是咱们那位拿着佛玉的黄队长。应该说,这一次的下地活动就是由陈家一手牵头并组织的。”
眼下黄队长被眼镜陈所杀,那便不仅仅是人为谋杀,还意味着陈家在这只队伍中发生了严重的分歧与内斗。
“那你呢,”阿九锐利的视线直逼章大胆,“你在这队伍里又算哪一家。”
章大胆挑挑粗长的眉毛,咧嘴大笑:“嗨,我啊,孤家寡人一个,谁给钱就给谁卖命呗。”
谁知阿九轻蔑一哼,冷冷道:“你是尚。”
章大胆的表情一下子凝固在酱红色的脸上,活像被人当头甩了一巴掌。下一秒,章大胆攥住裤兜里的手枪,恶狠狠道:“大兄弟,咱们出来混的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