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眼。看了一会他发现自己的目光好像给了对方更大的压力,无声地笑了笑,挪开了视线。
屋中的血腥气渐渐浓郁了起来,雨烈察觉到,丹田内怪气又在蠢蠢欲动。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此人身材臃肿,穿得华贵而夸张,是这片一家小有名气的酒馆的掌柜。掌柜平时小贪小利惯了,这回不巧顺走了一件颇为重要的匣子,惹上祸事,便落了这么个下场。
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从他们踹门闯入内屋,到完事后现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一直也没有下人过来瞧一眼。
这一切倒像是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一样。
雨烈在心中叹了口气,人一旦失势,果真如墙倒众人推。
眼看着地上的血慢慢流成大片,逐渐占据桌前的一片空地,雨烈皱皱眉头,悄悄挪到窗边。
他余光里见那三个人在偷偷看他的动作,冷眼瞪向他们,“快点!”
“是!”三个黑影皆是微微一颤。
低等级的刺客都对这位顶级刺客又敬重又害怕,他才刚杀了一个人,刀尖兴许还热着,可不敢往上撞。
雨烈轻哼了声。
“找到了!”这时,屋里响起一个兴奋的声音。
雨烈瞄了眼他手中之物,扬手扫进自己囊中,“老规矩,其他东西你们看着办。”
留了话之后,他抬脚刚要迈出,却看到出路已经完全被鲜血覆盖。雨烈皱皱眉,他不想脏了新鞋,转身唰得一下从窗口跳了出去。
房里三人面面相觑,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入溪大人有洁癖?”
另一人摇摇头,答非所问:“我头回见他本人,身法果然名不虚传。”
说话的两人各自揣着不同的心思,却一起怔怔地看着雨烈离开的方向,那外面只剩一片月朗星稀。
“你们别傻呆呆杵着了,还不快找找有什么好东西!一会人来了,咱就得空手而归。”
帮雨烈收好账簿的小刺客听言,回身开始翻财物,他摸索了一会又好奇地问道:“入溪这么厉害,为何做任务还要找帮手,还一找就是三个?”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说话人有些得意,开始显摆起来,“他最烦的就是找东西,我听人说曾经有一回,他一个人把别人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着,最后留下个烂摊子回来叫其他人去收拾。”
他继续向另两人解释,“自那以后,凡是雇主有需要拿回什么物件的要求,入溪都要带人一起去。”
另外两人听至此,克制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实在很难想象高高在上的入溪找东西找得焦头烂额的样子……
雨烈不以真名示人,便用入溪作为自己的名号。
怪气还未侵扰他之前,他完成过数次高难度的任务,无一失手。
入溪名声极大,几乎坐上江湖第一刺客的位子,而他所在的组织破风在行内也处于独大的地位。
不论正邪黑白,只要是知道破风的,都不敢轻易评论说道,恐惹火上身。但破风也是拿钱办事,并不平白无故杀人。
雨烈跳窗之后利落地翻了个滚着地,站起身扯掉了面具。
好闷。
要不是义父耳提命面非要他在外人面前罩上,他才不戴。
雨烈吸了几口清新空气,缓过劲来。
义父常说戴面具一是为了营造一种神秘感,打打入溪的招牌;二是为了保护他,避免真容暴露。尽管义父说辞牵强,他还是认了。
他摇摇头笑了一下,拐了个弯进入小巷,找到事先准备好的快马,顶着夜色飞奔起来。
已经是子时,更夫敲出的打更声远远传入了雨烈的耳朵。
那声音空空荡荡,街头巷尾一片沉寂。
不知不觉间他已行至城内西郊,这里是一大片民居,其中大部分都是空宅。行经此处,更是给人一种万籁俱寂,恍若隔世的感觉。
雨烈让马慢慢减速,踱步进入深巷。
一座普通的小院渐渐显出门脸儿,有人出来向他行了个礼,“副阁领。”
雨烈跳下马,对来人说道:“谷旌,我近期没接任务,晚上不用守在这儿。”
“知道了。”谷旌牵着马匹去安置,他因为身上有旧疾,不再接任务,只做些琐事。
这道简陋古朴的小院门后,藏的便是破风的主宅,阴郁沉静,危机四伏。
雨烈径直往里走去,穿过再普通不过的一座小院,打开第二道门,这里面才是真正的主宅。
作者有话要说:
受也已经出场了哟
第2章 主宅
曲曲绕绕的回廊展现在雨烈眼前,初夏夜里,蝉鸣声若有若无,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空洞而诡异。
主宅只允许两种人进入,一是拥有权势的十五位主事,阁领,副阁领,十位长老以及三位刺客中级别最高的‘通天’;二则是像谷旌那样,作为主事们完全信得过的手下,在宅中担起守卫等职责。
谷旌跟在雨烈后面走了进来,雨烈问他:“今晚都有谁在?”
“只有十长老在。”
雨烈一点头,这确实是大家的作风。其他人大都喜欢独居在外头,甚至不在他所在的皇城风卿城里。一般有事了才回来,互相之间几年都见不了一面。
“行,我去找他,你先下去吧。”雨烈步子一转,往十长老的住处走去。
这地方越走越深,也越来越神秘。主宅正中心是议事堂,周边分散开的屋舍都是住所,装修十分精细,坚不可摧且富丽张皇,屋外常年灯火通明。
若隐若现如另一个绚丽的世界。
雨烈走到十长老房舍门前,推门而入。
“雨烈,”刘之语无奈道,“我就知道不敲门的准是你。”
雨烈不以为意,“啊,又忘了。”
刘之语正惬意地在屋里泡茶,手上的工具还未来得及放下,门就忽然被人打开,一阵穿堂风扑面而来。
要不是知道身在主宅绝对安全,不用担心外人闯入,他这些年早给吓出心病了。
雨烈走了进去,见刘之语气定神闲地端坐在茶桌前捣鼓他的宝贝茶具,鬓发随风而动,带起一股清逸的韵味。
刘之语年纪不大,方才三十三岁,但却是个性最沉稳、出力最多的那个。破风在风卿城的事务大部分都是他在管,他平常也好茶道,善医术,可以说是极其修身养性之人了。
雨烈走到刘之语面前停了下来,“我义父也从不敲门,你怎么不猜是他。”
从小他的许多行事作风便是学义父的,长大后有心想改,却也总是忘记。
“阁领他前脚刚走,不可能这么快回来。”刘之语对他微微一笑,“东西呢?”
雨烈掏出物件递过去,这牵扯了一条人命的东西,他从始至终没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