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也笑眼眯眯地回对方:“新年快乐,稚言。”
柯稚言裹紧大衣,“所以现在可以回房间了吗,今年貌似没有烟火。”
她要走,被蔚橙拽住。柯稚言缩进蔚橙怀里,脸贴着对方的肩,“还有事吗?”
“我想问,稚言,你现在开心吗?”
蔚橙问的太过认真,柯稚言抬起头仔仔细细端详了对方的表情,蔚橙对她笑一下。
柯稚言点点头:“开心啊。”
蔚橙好像长出一口气:“那就好。”
“怎么了吗?”
“因为,如果今天开心的话,那么今年一整年也就会开心的。”
柯稚言皱了一下脸,略带嫌弃:“你又是从哪个小言情里看来的玛丽苏理论啊。”
蔚橙笑着拍一下她的头。前方的夜色中忽然有一朵彩色烟花炸上了天。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看接连不断照亮夜空的烟花,余下的话都化作一声叹息。
“夜色真好啊。”
跨年夜的烟花揭开了接下来都会很忙碌的一年序章,还没到农历中国年,国家队的第一个队内大赛直通苏州世乒赛就已经打得如火如潮。
队内大循环向来不好打,耗体力耗精力,比赛密集之下也考验心态,不过好在今年没有太爆冷,蔚橙看着自己排名第四的成绩松一口气,不算太好,但也在她意料之内。排名前三的分别是柯稚言、王璎、孙钰晴,赵韵涵没参加这次直通赛,她也不打算参加苏州世乒赛,第一阶段大循环之后就是她退役的日子。
柯稚言害怕分别,她很久以前就怕,那时候要出征伦敦奥运会之前,她和蔚橙坐在公寓楼下等待出发,从小一起打球长大的队友们都忙忙碌碌,夏日带着潮热的风吹过来,热得人心慌。
她没想到那时候害怕的事会来的这么快,国家队里她熟悉的就那么几个人,他们都年长了她太多岁,这些彼此之间错过的年月意味着到最后被留下的只会是她一个人。
第一阶段直通赛的最后一天被空出来留给退役的队员们,赵韵涵自己写了一首称不上“诗”的业余诗在台上念,倾注了感情和不舍,说话间带着哽咽,看台上的球迷们也哭红了眼。
柯稚言低着眼不敢抬头,她怕自己动作再大一些就落出眼泪。
蔚橙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别怕稚言,离别在你的生命里不是开始,也不会是结束。就算有一天大家都退役了,只剩下你一个人在国家队,但我们还是可以见得到的,曾经一起训练打团体的默契也不会变。”
“那你呢?”柯稚言闷声问,“你也是这样吗。”
蔚橙看一眼念完诗红了眼对台下鞠躬的赵韵涵,她笑了笑,牵着柯稚言的手转了个弯,五指都顺着对方指缝滑进去。“我也会有退役的那一天啊,总占着位置多讨人嫌,省队俱乐部和国家队也迟早有一天会交到你手上的。”
柯稚言“嗯”一声,“我会扛起责任。”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蔚橙忽然说,像是对刚才的话题充耳不闻一样,“其实我想说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柯稚言觉得气氛太过压抑,她勉强勾了个笑,“我愿意。”
蔚橙笑着摇摇头,知道这是个玩乐话。她从兜里掏出一串佛珠,珠子整体颜色一致,串绳也偏暗,看上去低调朴素。运动员多少都有点迷信,蔚橙自己就有一串,平日里一直戴着。
柯稚言不解,刚想说自己不信这个,蔚橙就对着她伸手。柯稚言乖乖伸出手放进对方手心,蔚橙捏一下,“右手。”
柯稚言犹豫了,她抬头看蔚橙,蔚橙也在看她,视线中充满坚定。她深吸一口气,把右手递上去。
蔚橙把佛珠戴在柯稚言右手上,没动她护着腕骨的护腕,而是压着护腕,刚好戴在手腕上。
“佛珠是我拖我妈妈去求的,本来想亲自去,但是真的抽不出时间。”蔚橙帮她整理手间,动作都是轻轻柔柔的,“你害怕的时候会捏腕骨,现在有了它,我希望你能在捏腕骨时先碰到它,然后想想,这是我送给你的,你只要在坚持一会儿,哪怕是再怕,只要再几分钟,我就会赶过来。”
“稚言,没有什么东西是能一直困着你的,你害怕,那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
Chapter.79
临近苏州世乒赛,单打名额也在不断被发放出去。第一个拿到门票的是柯稚言,她以第一阶段大循环冠军成功突围。王璎在她之后连夺两个海外公开赛冠军后也从教练组手中拿到。
蔚橙有点着急,大循环对她来说还是太耗费体力,她的伤刚好没多久,从体力上说,长时间的比赛会让她状态下滑,从心理上讲,她一直都害怕脚伤复发从而不是很敢把全部支撑都给那条腿。
第一阶段大循环结束后刚好卡在农历新年前夕,众人各回各家拜年休整,只留下几个人气主力受邀被体育总局送去参加春晚。
柯稚言讨厌所有一切占用她休息时间的活动,春晚主舞台离国家队公寓也不过两三个小时车程,一早就被拽起来要去现场彩排的她脸冷了一路。
春晚派来的助理们敬业地在天还没亮就等在国家队公寓楼下,蔚橙早已穿戴整齐,收拾完自己的包还不忘柯稚言的:“保温杯我倒好水放你包里了,纸巾和湿巾在最左侧,你还有什么要带的?”
她转身去看,柯稚言一身牛仔裤加衬衫正单手插裤兜站在穿衣镜前面无表情盯着镜子。
蔚橙:“你在做什么?”
“我头发好像长了点?”柯稚言拿手拨弄一下额前快遮到眼睛的头发,“是不是该剪了?”
蔚橙:“……”
“还有我衣领,好像没洗干净?但是我刚从衣柜里翻出来。”柯稚言转过身把衬衣衣领翻出来,这件衣服应该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衣领内侧还定制了她名字的首字母缩写,“我就知道柯律言那混蛋特意让我带衣服回来没安好心。”
一直在注意时间的蔚橙快要抓狂:“现在是关注这些的时候吗?!”
“还有提琴,我忘记上一次放在哪里了。”
蔚橙看一眼就放在床上随时都可以提的琴盒,深深叹一口气:“我们是代表整个乒乓球队去的,你不能太任性。”
这一句话好像戳中了柯稚言的怒点,她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我在打球之前可不知道我还要负责在繁忙的比赛中抽时间去讨那帮领导们的欢心!”
蔚橙冷静道:“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但这是你必须做的。你现在代表的是整个国家队。”
“国家队就意味着要拿私人时间去做这些无意义的事吗?”
蔚橙怔怔盯着她,柯稚言站在原地满脸是火。她叹了口气,完全不明白对方这是怎么了 ,明明以前有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