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这脾气一上来,就连她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就想着要她多去照顾照顾别人,弘历的意思是给和敬公主弄只猫儿狗儿养着,可她觉得小孩子没轻没重的,猫儿狗儿也是一条命,索性从一个洋娃娃开始照顾好了。
这人得有感恩之心,得学会替他人着想!
和敬公主正抱着洋娃娃说要喂她吃饭,宁筝陪着她玩了会儿,就要她带着洋娃娃下去睡觉,自己则到了窗边,说:“银朱啊,过来,陪本宫赏赏雪,咱们也等着瞧瞧,只怕没多久,马上就有一出好戏要上演了。”
她们这边刚走到窗户边,就见着一众穿戴整齐的侍卫押着群人朝这边走来,刚到了门口,为首的富察傅恒就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今日奉皇后娘娘之命擒拿后宫贼人二十八名,请皇后娘娘过目!”
他一扫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声音喊的是震天直响,震的树上的雪都簌簌落了下来,是威严无比,颇有富察家的风范。
宁筝走到廊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微微颔首,“人可都在这儿了?”
富察傅恒扬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人都在这儿,一个都没有落下!”
宁筝扶着银朱的手,扬声道:“一个个的都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到底是哪些人这么大胆子,一个个居然无视宫规……瞧着你们一个个年纪也不小了,想必也进宫许久,怎么能知法犯法?”
第63章 小惩大诫...
一个个人是低着头不敢说话,宁筝走到那些被将士们压在地上的太监、侍卫身前,冷笑道:“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看看到底都有谁这样大胆,居然敢无视宫规,聚众赌博。”
其中一个侍卫低着头死活不肯抬起头来,早有侍卫上前一把拧起他的头来让宁筝看看。
顿时,映入宁筝眼帘的赫然正是双喜姑姑的外甥牛大成,这人她之前就听富察傅恒说过几次,这个人本事没有,架子倒是挺大,按理说御前侍卫这身份很是不一般,也就是双喜姑姑在皇太后更前得宠,要不然,他还不知道在哪个疙瘩角落了。
不过这个人倒是很会来事儿,嘴巴甜,在宫里头很多贵人跟前都混了个脸熟。
她不由得低呼了一声:“大成?”
牛大成慌忙的不得了,见着事情败露了,更是惴惴不安,不过他是知道皇后娘娘的性子,知道这事儿怕是不好说情,只对着平素与自个儿关系不错的银朱磕起头来,“皇后娘娘饶命!”
说着,她这才看向银朱“银朱姐姐,银朱姐姐,求求你救我一命啊!银朱姐姐!”
他比银朱还小上十来岁,如今别说是管银朱叫姐姐了,只怕叫姑奶奶他都愿意。
银朱站在宁筝身边,不置可否。
宁筝见状,倒是有些不明白双喜姑姑那样一个万事不出错的人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外甥来?
早在之前她都已经打听清楚了,双喜姑姑并未成亲,一直跟在皇太后身边,她最小的妹妹难产去世,留下了唯一的儿子牛大成,双喜姑姑心疼外甥,一直将他当成亲儿子一般养着。
可惜啊可惜,双喜姑姑这次怕是要失望了……
她敛了敛心神,只道:“你这话说的本宫怎么有些听不懂了?你犯了错,不仅不知道悔改,却是向银朱求饶起来?可曾有将本宫放在眼里?”
顿了顿,她更是笑着道:“不过本宫倒是忘记了,你的确是没有将本宫放在眼里,之前大放厥词,说有太后娘娘在一日,本宫就没有好日子过,还说本宫身子不好,只怕时日不多了……牛大成,本宫没有污蔑你吧?”
牛大成跪在地下,浑身是瑟瑟发抖。
他不知道这些话是怎么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去的,这男人啊都有喜欢吹牛的毛病,几杯黄汤一下肚,他仗着自己的姨母是皇太后身边的红人,是什么话都敢说。
宁筝居高临下看着他,只道:“怎么不说话了?平日里不是挺能说的吗?”
说着,她看也不看牛大成一眼,只道:“将各宫的娘娘们都请过来,叫她们认认人儿。”
银朱点点头,轻声道:“都通知到了,待会儿就会有人来了……不过皇后娘娘,这位牛侍卫该怎么办?”
毕竟今日犯事儿的大多都是太监,唯有牛大成这一个侍卫,想想也是,这弘历身边的贴身侍卫皆是出身不凡,又有几个会愿意与太监们为伍赌钱了?
“那就好。”宁筝转身缓缓走进屋内,淡淡吩咐道:“这个牛大成不是太监,在宫里头唯有双喜姑姑这一个亲人,那你就差人将双喜姑姑请过来罢!”
银朱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如今正是天寒地冻,各宫主子们都躲在屋内打盹了,听闻皇后娘娘骤然差人过来请,一个个是满脸不情愿,可看到长春宫的情形,顿时个个脸色变得惨白。
宁筝也不出面,只要他们主子带着奴才在外头候着,她啊,真的是太好说话了,所以一个个人都骑在了她的头上,殊不知,这世上知恩图报的人少,得寸进尺的人多。
不过她千等万盼,这双喜姑姑总算是来了,她脸色十分难看,更是低声训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了你这个差事儿,我在太后娘娘跟前不知道求了多少次,如今在这个关头,居然还闹出这样的事儿,是不是非要气死我……”
既然人都已经来了,宁筝知道是到了好戏开场的时候,扶着银朱的手缓缓走了出去。
外头乌压压已经跪了一圈人,宁筝坐在廊上,不发一言,恰逢这个时候有个小太监跪不住了,身子一歪倒了下来,可瞬尔就爬了起来,磕头道:“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宁筝喝了口宫女递上来的热茶,淡淡开口:“你是哪个主子身边伺候的?”
“奴才是慎贵人身边的,慎贵人,救命啊,救救奴才啊!”这个太监好似溺水中的人看到了希望似的,拼命求情。
慎贵人在宫里头是人微言轻,平时一直秉持着不犯错的宗旨,没想到如今自己却是当了出头鸟,吓得不行,颤颤巍巍走过来,跪了下来,“回……回皇后娘娘的话,他是我,不,他是臣妾身边的奴才,皇后娘娘恕罪啊!”
宁筝记得这个慎贵人,对她印象也很不错,不过如今没管好身边的奴才也算是她的失职,只道:“恕罪?慎贵人,你也是陪在皇上身边的老人儿了,你同本宫说说若是宫中奴才聚众赌博,该如何惩治?”
慎贵人吓得是哆哆嗦嗦的,没有一句话是说的完整的,“该打三十个板子,连带着主子也得罚半年的月例银子!”
这三十个板子打下去,只怕人早就没命了,就算是勉强留一条命,只怕下半辈子也得在床上躺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