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底层翻出那段晕眩的记忆,原来如此,他没分清左右。
被绑在床上的人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亚伦医生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怜悯注视兰波,他的睫毛细碎地颤动,眼神的焦点不断跳转,嘴唇微张露出半截瓷器般的牙齿,瘦出肋骨的胸口上下起伏。
呼吸音很重。
他在努力地喘息,他想要活下去。
“他在哪儿?回来了吗?我,我,”他喉结向上移动,粘稠的唾液划过食管,“我……想见他。”
“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执政官一定能够在预产期之前回到首都的,别到时候抱出来的孩子瘦瘦小小的,这么大小,像只小猫。”亚伦医生用双手比划出一段长度,展示给兰波。
“他会来吗?”兰波被绑在床上动不了,但他用眼神拉扯住亚伦医生,追问亚伦医生无法决定的事情。
亚伦医生坐在他床边,伸手替他撩开遮脸的头发,安慰他:“会的,他总会来的。”
秘密交谈的效果显著,渐渐地负责看守兰波的人尝试着把他从镣铐下解放出来,虽然还是有人二十四小时贴身监视,但这样好多了,他终于不用享受精神病人的特殊待遇。
兰波喜欢撑着腰在草地旁的小路上散步,亚伦医生陪在他身边,几个带着枪的士兵远远地跟在后面,清晨的空气总是湿漉漉的,走到哪里抬眼一望都能看到茂密的人工树林,林间有鸟,苍绿的树冠支撑起它们跳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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