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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在血泊里,两只眼,望着自己,说:程程,原谅我。
梦很荒唐,简嘉睁眼触到黑暗的那一刻,意识到是虚假,她再次哭了。
第二天,有雾。陈清焰从大雾中走出,眉眼被打湿,一双黑眸更显深沉而清澈。他和程述从护士长家里回来。
妞妞变得怕生,陈清焰想摸一摸她一头柔软微卷的细发,把她吓哭。
他收回手,把买来的毛绒玩具搁下,和程述呆了滞闷的十分钟两人匆匆而逃。
陈清焰发觉当医生的有限。
“妞妞住院那几天,我听几个小护士聊了部韩国电影,昨晚才找来看,学长,幸亏我们的法律不会放过这种人渣,”程述没把话说完,他深吸口气,“许远那孙子干的事儿,妈的,会不会给程程留什么阴影,是不是需要心理干预下?”
只是提及名讳,陈清焰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奔突着,拔根而起。隔了会儿,他开口:
“我找不到她了。”
程述没反应过来:“是不是忙着找工作呢?”
“不是,我联系不上她,包括她周围所有的亲人朋友。”
程述愣住了。
好半晌,说:“不会这么快吧,几天的功夫,就从南城蒸发了?你 没让姑姑帮忙找人?”
以陈家的能力,在南城找人不是难事。就算离开了,公安部在全国找个人也不是不可能。
“这不是重点。”陈清焰冷冷地说,他点上烟,这几天烟瘾大到失控,家里被弄得乌烟瘴气。他浑身上下,被烟味埋葬了。
程述想阻止他:“学长,你抽的太凶了,换换,咱们喝点红酒也成。”
两个男人在原地站了八分钟。
陈清焰忽然说:“程述,让你酒吧那些朋友,留心下最近的场子,看有没有周琼。”
他蹙眉捻灭烟,并没抽完,陈清焰不允许自己这么堕落戕害身体,他不能图一时之快。前方,他还有未来要争。
等晚上,陈清焰交接班后回到公寓,要去洗澡,手机忽然响了。他折回来,屏幕上显示的没有姓名,但号码是许远的。
陈清焰眼睛一下变得极冷,没想到,许远还有胆子打给他。这个时候,许远应该焦头烂额等着坐牢才对。沈秋秋的案子,警方介入,已经开始调查许远了。
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许远就在公寓门口等他。
五分钟后,陈清焰在路灯下看到一辆车打着双闪。他知道对方是疯子,古人说,君子不立危墙。许远一时半会坍塌不了,陈清焰明白这点,很快,车门打开,竟是许遥下来了。
这个季节,许遥穿一款大红风衣,招摇依旧。
一抹红影扶着用上手杖嘴戴口罩的许远朝他走来。
等靠近,许遥忍不住打量起陈清焰,她渴望过这个男人。但时间兜兜转转,许遥发现自己在照样为他皮相心动时,同样恨透了陈清焰。这个男人,从来对她没正眼相看过,他爱周涤非那个女表子,娶简嘉那个怂货,却对她许遥无动于衷。
彼此间,没有招呼要打。
许远坐到长椅上,让许遥回车里去等,她不肯,用一种仇恨而又热烈的目光盯着陈清焰的长腿,满是不甘。她没睡过陈清焰,这个男人美好的**没能享受过,多少是个遗憾。
“我那天,没想到要对简嘉怎么样,只是吓吓她,没想到,她那么狠。”许远不摘口罩,语气轻飘,金丝眼镜背后的眸子藏在暗影里。
于许远来说,陈清焰这个人的存在,对周涤非也好,简嘉也好,所有那些前仆后继的女人,是一种明显的**、公开的诱惑。把他整个身处的空间挤压到幽闭,成桎梏。
这些年里,许远一直在暗处窥视着陈清焰的生活,他身边女人不停换,直到,和简嘉结婚。不过,许远从来没想过要杀陈清焰,死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会感知痛苦吗?不会。
所以,当他知道陈周二人到什么时间节点上才发生**关系的那一刹,许远是满足的。因为,早先于陈清焰,他就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周涤非。
此刻,陈清焰却想杀许远。对方成功激怒了自己,用一种温和的嚣张挑衅。
他莫名想起一件往事。有一回,来做脊柱手术的病人,背上纹了个大佛。而切口,恰在佛的腹肚上,一助迟疑,陈清焰面无表情下手。科室传开,都说陈清焰这真是遇佛杀佛了。
而今晚,他遇到的是条疯狗。
陈清焰眉峰压住眸子里的情绪,他知道,许远这个时候不堪一击。只要他动手,真可以要了对方性命。
但他没有,只是伸出修长干燥的右手,轻轻搭在许远的脖子上,动脉一跳一跳的。
下一秒,攫紧了对方:
“许远,你活腻了。”
许遥立刻尖叫扑过来,但陈清焰拿胳膊肘把她捣开,她鞋跟太高,重心不稳,一下摔在地上。
“陈清焰,你干什么,你要杀人吗?杀人偿命知不知道!”许遥恶狠狠朝他吼,陈清焰笑笑,回头看她一眼:
n bs “是吗?原来你不是法盲。”
他口气里是种冰冷的轻蔑,这更让许遥难以忍受,她把鞋子脱掉,紧握住,要用尖跟去扎陈清焰的太阳穴,让他死。
这些动作,陈清焰尽收眼底,他冷漠地说:“滚,我不打女人。还有,你哥哥今天来是有事求我,”他转过脸,把许远掐到耳鸣目失,“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许总。”
陈清焰也很疯。
他让许远出现幻觉,看到死神,感受恐惧,一点点递进的黑暗。
但留住最后一口气,再重返人间。
许遥崩溃了,她丢开鞋子却是往车子的方向跑,光着脚的。
“你跑不掉的,许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陈清焰慢慢松开他,许远一软,跌坐在长椅上,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放心,我不会弄死你,你烂命一条,我嫌脏。”陈清焰刻薄起来,犹如玄冰。
可许远却忽然大声笑起来,他眼角有泪,不知是出自刚才的生理原因,还是心理,他一字一顿地告诉陈清焰:
“没有人能审判我,没有人,不要以为你姓陈就能把我怎么样。”
陈清焰一句话不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