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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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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短工的,但人欺负到了脸上,就不能干看着。

赵桐生一半凭着酒劲儿一半凭着气劲儿,踢翻了易家盛饭的木桶,见了这个架势,顿时吓醒了,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伤人害命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其中有人认出他是本方里正,便小声说了出来:“这人是下河村的里正。”

那些雇工,顿时都有些萎了。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这里正不是什么正经官员,但他通着朝廷,哪村子的里正和城里那些衙门没些往来?平常,如果不是欺负的狠了,谁也不肯和里正撕破脸皮。这也便是那些里正、村长、族长、乡贤横行乡里的一大原因。

赵桐生见这些人怕了,又得意起来,说道:“这就是了,没你们啥事儿,别瞎往前凑。”

秦春娇冷眼看了半日,说道:“桐生叔,什么事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和三姐辛辛苦苦煮的面,你这一脚全给糟蹋了。咱们乡下人,地里刨食的辛苦,这样践踏粮食,不怕遭雷劈么?”

赵桐生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不和你这个丫头片子说话,男人的事,哪有你们女人插嘴的份儿!”

易峋这方开口:“她是我媳妇,我们家的事,她当然能说话。”说着,他放下了碗起身,走到赵桐生跟前,又问道:“不知道我们哪里得罪了桐生叔,劳您大驾的来兴师问罪?”

赵桐生被易峋那高大的身影罩住,整个人缩了一圈。他看着易峋那波澜不起的脸,却想起那天在山上,刘二牛挨痛揍的情形,自己这副身子板,只怕挨不了他三圈。

俗话说,酒壮熊人胆。赵桐生是个熊人,酒醒了,这胆儿也没了。

他干咽了一下唾沫,不敢再看易峋,目光嗖的一下钉在赵三旺身上,便指着他说道:“我是来找那小子的!他竟敢给老子耍赖,昨儿说好了今儿去给我干活的,竟然没来!春耕不等人,让他这样耽搁着,我家这一年的收成岂不完了!”

那些雇工们听着,落在赵三旺身上的眼神,都有些鄙夷的意思。

虽说没有白纸黑字的字据,但就因如此,乡间格外看重口头的承诺,一个唾沫一个钉儿。谁要是言而无信,那可要吃人看不起,被人戳脊梁骨。

他们只当这赵三旺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既在易家打短工,又答应了别人家的活,想挣双份的钱。

赵三旺缩了缩脖子,不敢应声。

易峋说道:“桐生叔,你说话也要有个实。我是一早就雇了三旺,他既然答应了来我家干活,又怎会要去你家种地?你什么时候叫他去的?他答应了你什么?”

赵桐生支支吾吾,他怎么好说是昨天他软硬兼施,硬逼着赵三旺答应的?然而他是里正,这个脸可不能丢,情急之下指着赵三旺喝道:“你去问那小子!这小子是村里有名的滑头捣鬼,偷奸耍滑的,两头答应也是有的事儿!”

赵桐生是吃定了赵三旺怕他,必定要把这盆脏水接过去倒在自己头上。

谁知,赵三旺忽然扬起了头,走上前来,说道:“叔,昨儿中午,我去解手,你突然来喊我,叫我给你种地。我说了已经答应了大哥没有空闲,你也不管,硬把活塞给我就走了。其实,我没有答应你。”说着,他停了停,索性竹筒倒豆子:“叔,这几年你用着我,春天给你种地,秋天替你收割,除了一天俩窝头,再没给我个几个工钱。我早早没了爹娘,这些年多承您的照顾,没有饿死。但从今往后,我不能再给你干活了。大哥说得对,我大了得存钱置办家业了,往后我还想娶媳妇养家呢。”

赵桐生愣在了当场,他压根没想到这个在自己面前从来只会唯唯诺诺、俯首听命的三老鼠,竟然敢当面顶撞他。

众人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人仗着自己是里正,就欺压孤儿,让人白给他干活,还连干了几年!

赵桐生这干法,算是犯了众怒。

当下,就有人说起了风凉话:“合着,老哥是想借驴拉磨白使唤啊!人家早早没了爹娘,就这样欺负人。”

“里正的官威就这么大,城里县衙的大老爷,用人还没有说不给工钱白用的。”

“都是一个村子的,何必做事这么绝!”

赵桐生被人挤兑着,一张脸青一阵红一阵。他气急败坏之下,抬手就想打赵三旺,嘴里还骂道:“你这个兔崽子,也敢来和老子作对!”

赵三旺缩了脖子,却不敢躲闪。

赵桐生的手抬起了就再没放下去,他的胳臂被易峋牢牢握住了。

他挣了几挣,都没能从易峋手里把胳臂拽出来,脸顿时涨的通红。他想起来刘二牛的惨状,连说话的声音都打起了哆嗦:“峋子,你、你想干啥?!我是里正,我可是你叔,你可不能乱来!”

易峋将手一放,淡淡说道:“这话,该是我对桐生叔说才对。一个村子的,三旺还是你的侄儿,替你干了这些年的活,没功劳总有苦劳,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一定要动手?”

赵桐生跌了个踉跄,好容易站稳了脚跟,听了这话,又羞又气,喝道:“他是我侄儿,我当叔的用他干活咋啦?!我教训自己侄儿又咋啦?!”

易峋一字一句道:“如果他真的犯了错,你当叔的教训他当然是情理之中。但他现下是我兄弟,如果有谁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想欺负他,那得先来问问我。”

赵桐生气不可遏,但看看在场的众人,一帮青年汉子,各个一脸不善的样子,也不敢再找赵三旺的晦气。他一跺脚,回身走了。

赵三旺看着赵桐生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之前他对赵桐生是又怕又敬,心底里其实也明白他是在欺负自己,但就是自己骗着自己,说赵桐生是自己的远房叔叔,总不会害自己。他为赵桐生说话,巴结赵家的每个人,替他们干了那么多的活,到头来落了点啥?

他擦了擦眼睛,全不后悔跟赵桐生翻脸。

易峋说自己是他的兄弟,他有兄弟了,往后他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嫂子。他不再是没人管的孤儿,也没人再敢随便欺负他了。

撵走了赵桐生,易峋拍了拍赵三旺的肩膀:“歇会儿,待会儿还要下地。”

赵三旺抹了把脸,破涕为笑:“好!”

赵桐生一路回到家中,进里屋时,一脚把门踹开了。

赵太太正盘膝坐在炕上做针线,吓了一跳,张口斥道:“干啥,想把人唬死!”赵秀茹也在一边,娇嗔道:“爹这样进来,我还当家里来贼了呢。”

赵桐生正憋了一肚子火,看也不看赵秀茹,张口骂道:“滚!”

赵秀茹还从没被她爹这样骂过,跺着脚跑了出去,院子里传来她的哭声。

赵太太丢了针线,瞪着他:“赵桐生,你发啥疯?!谁又惹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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