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喝这么多……”
姚郎君笑道:“我没醉……我只是头晕罢了……哥,你别管我……我高兴……”
突然,姚郎君“哇”的一声,朝姚凯吐了一身。
姚凯无奈,但却并不生气,和旁边一个身形单薄的青年仆人扶起他来,道:“我不管你,谁又来管你呢?”又冲着邱郎君道:“长卿兄,失陪了。”
邱长卿眼角堆笑,不以为意地笑道:“姚兄请自便。”
那姚郎君又回头,冲邱长卿傻笑道:“邱郎君,你且坐坐,我就来的。”
邱长卿嘴角一扯,闪亮的眸子没有一丝情绪,仍是孤傲地端坐着。
宋一又吃了好几颗樱桃。
原来这白衣男子正是长安城首富邱阳雎的嫡子,名叫邱长卿的。他一贯清冷,此刻见姚凯扶着堂弟去房内休息,他便也起身,与众人道别。
宋一马上抓了两把樱桃,放自己的布袋子里,跟着起身。
邱长卿看着宋一这吃货的本性流露,不禁嗤笑了一声。
两人一起骑了马往家去。
邱长卿在马上问道:“你说那小婢女还不死心,还想让我跟她的主子道歉?”
宋一轻声道:“嗯。她还说,道了歉就能把钱还给郎君……”
邱长卿笑道:“还钱给我?我像是缺钱的样子吗?她这么说,未必不是打定主意我不会道歉,所以使得心机罢了……”
宋一想了想,道:“她不像是这种人……”
邱长卿冷笑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才见她多久,就知道她不是这种人了?你终究还是识人不明啊!”
宋一无言以对,心道:她原说你不是好人,你又来说她有心机,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日清早,公孙辰鱼又穿了乔鹿的衣服,戴着帷帽,一个人出发,去了沈府。
常悦影和二女儿沈静姝在前殿做女红。
沈青石在前殿陪她们呆了一会儿,便说家里太闷,要去东市红衣裁缝铺,去找他大哥沈延清。便骑着马出门了。
常悦影看了一眼女儿绣的绿梅花,突然大声责骂道:“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针脚要细要密,你瞧你这绣得是个啥呀?这能看吗?”说着拿起小竹篮里的剪刀,“咔嚓”一声,把女儿绣的手帕给剪坏了……“重绣罢……”
沈静姝心里的火苗蹭的一下燃烧了起来,可她却忍住了,没有发作。
而是安静地收起已经被剪碎的手帕,重新拿一块帕子,从头开始绣花。
甚至,她脸上还挂着一丝顺从的微笑。
公孙辰鱼进来了。
常悦影一看是她,便想:怎么又来了?随之悄声叮嘱沈静姝道:“一会儿不要答言,听见没有?”
公孙辰鱼听后,仍笑着望向常悦影和沈静姝,并走来打招呼,见礼毕。
公孙辰鱼道:“姨母,沈姨父在家么?”
常悦影正要说“不在”,岂料沈静姝抢道:“在家。你家谁病了?”
公孙辰鱼便把母亲病了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说明今日的来意。
常悦影听说夫君不用和白若兰见面,就放松了警惕,道:“你沈姨父在药房呢。”说着叫了个婢女领她过去。
公孙辰鱼刚出去,常悦影就低吼道:“你一定要和我作对是吗?”
沈静姝冷笑道:“不敢。儿不过是告诉她阿耶在家,这怎么就成了和阿娘作对呢?儿不懂,请阿娘明示。”
常悦影气得说不出话来,走了出去。
沈静姝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从小到大,阿娘就总是为了白姨母而和阿耶玩心计,她虽然小,可这点子事,闹了十几年,她又怎么会猜不到?
公孙辰鱼见到沈一融,见礼毕,忙说明了来意。
沈一融听说,便猜到了她们昨日来的意图。忙问:“你阿娘平日里有什么病症没有?”
公孙辰鱼又把阿娘平时的症状细细地描述了一番。
沈一融捋了捋他的胡须,沉吟良久,道:“你阿娘的病症,很有可能是由于寒气侵入五脏,因而血气滞留,日久便成积块了,导致阴气阻绝于内,而阳气无法进来,阴阳处于暂时离决状态,所以剧烈疼痛。寒气侵入肠胃,厥逆之气上行,故而疼痛兼有呕吐。”
公孙辰鱼听了,忙点头道:“病症说得一丝不差,姨父果然名不虚传。”又问:“姨父,如何才能治好阿娘的病?”
沈一融微微一笑,道:“如果阳气能够复返,阴阳恢复平衡,你阿娘便好了。我开一张方子,这张方子你且收着。我给你抓几服药带回去,三碗水熬成一碗,每日早、中、晚各喝一碗,不出一个月即可痊愈。”
公孙辰鱼喜不自胜,对沈一融十分感谢。
抓好药后,公孙辰鱼给钱,沈一融坚持拒收。
沈一融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见外。回去好生照顾阿娘。”
公孙辰鱼都一一答应了。
沈一融留她用膳,她再三辞谢,这才往家的方向来。
公孙辰鱼拿着药包,心情愉悦。出得永兴坊,公孙辰鱼远远地便看见了那日那两个骑黑马的宋一和骑白马的邱长卿。
她原本想躲开。因为她想:既然事情已经了结了,便没有必要再纠缠。且万一他要是道了歉,五百两银票就要还回去。
可阿娘眼下正要抓药治病,这钱是阿娘的保命钱。是断不能再落入那人之手的。
且那人一看就是京城的纨绔子弟,衣食无忧,不知人间疾苦,这点钱,对他来说,不过就是毛毛雨。
嗯,最好还是江湖不要再见罢。
她也确确实实低了头,缓缓地,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骑着马,往东边的安兴坊向去。
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乔鹿小娘子。”
这一声叫喊,无异于晴天霹雳。令她不禁娇躯一震。
公孙辰鱼只好假装没听到,仍往前行进。
邱长卿看着她走了,便收回了目光,仍走自己的路。
谁知,宋一早已飞马去追,不过弹指的工夫,已经凑到了公孙辰鱼的面前。
宋一笑道:“乔鹿小娘子,我们真有缘,前几日刚认识,没想到今日又遇见了。我们郎君想见见你。”
公孙辰鱼侧身,惊讶道:“啊,原来是你。我刚没听到,惭愧,惭愧。”说着回头冲邱长卿的方向挥了挥小手,笑道:“你们郎君想干什么?”
说着,宋一拉了她,便往邱长卿的方向来。
公孙辰鱼哪里有反击之力,只能乖乖被牵着鼻子走。
到了跟前,公孙辰鱼盯着邱长卿,问:“郎君想做什么?该不是想看我的脸罢?”
邱长卿嗤笑了一声,道:“你这小婢女还真是狂妄,我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会稀罕你的长相?”
宋一也跟着笑了笑,是那种羞涩的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