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接到雷斯垂德电话的夏洛克就站在路边,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看上去有点过于兴奋了。人生真是太美好了,他仿佛看见有一起新鲜出炉的新奇案子正在不远处向他招手。
路上行人稀少,连带着车辆也不是很多。久等的士不到的夏洛克百无聊赖,开始观察站在隔壁门前的两个人。然而才只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就完全被吸引了过去。
一男一女正并肩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显然是刚刚出门。那个男人满眼满心都是他身旁的女人,对她有几分似有若无的好感,但却出于某种原因,不敢有丝毫的表露。从他的衣着以及行为习惯上来看,他非富即贵,出身于贵族家庭,甚至有可能是皇室。
而他身旁的女人……
这个女人不施粉黛,头发乱得像是水藻,通身的衣物都是纯黑色的。可是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她的美。她那一双蒙着雾气的眼睛瞪得很大,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夏洛克被盯得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随即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观察这个奇怪的女人。于是,更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演绎法在她身上完全失效,自己居然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夏洛克看不出她的身份,看不出她的生活习惯,不知道她在这里做什么,也不知道她要往哪里去。他甚至弄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一直盯着他,但他迎着她灼热的目光,却分明辨别出了这其中有几分愧疚、几分懊悔、几分失落与几分无奈。
她因什么而感到愧疚?她因什么而感到懊悔?她因什么而感到失落?她又因什么而感到无奈?如果她真的住在隔壁的话,那么她是不是那个在所有人口中消失已久的奥洛拉?如果她真的是奥洛拉的话,那么她能不能解答他近来的困惑?
大名鼎鼎的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一生见过数不清的人,破过数不清的案子。而在这个女人身上,他看不到答案。
就在这个时候,女人终于侧过头不再看他,嘴里嘀嘀咕咕、念念有词,像是在专门说给他听,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夏洛克不得不承认,她原本的音色很好听,只不过嗓音有些沙哑,仿佛是一个完全不懂乐器的人在摆弄小提琴。
“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两个条件?”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回忆,说道,“那个时候,我们才刚认识不久,在心里都认可对方的才能,可是又都不服气。每次有了探长他们解决不了的案件,我们都争着抢着,看究竟是谁能率先破案。当时还为此打了一个赌,赢的人可以随便提条件。我运气好,案件总是会和你不屑于知道的东西有牵扯,三次我都赢了。”
“后来,我死而复生,你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同寻常。所以我的第一个条件是,不要追问我的秘密,如果有一天我想说了,自然会告诉你。”她顿了一下,继续低声说道,“可是我没想到,奥布利怕我再受这么重的伤,跑去和麦克罗夫特谈判。而麦克罗夫特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又转头来告诉了你。”
她说到这里,似乎是被自己所叙述的往事感染了,声音听上去有些愤愤不平:“最后你还是知道了,早知道是这样,我才不会白白浪费一个条件的机会。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第二个条件我已经想好了。”
“不许真的忘了我。”
“是不是挺霸道的?当初对你施遗忘咒的人是我,现在让你不要忘了我的人也是我……”她嗤笑一声,自嘲道。
夏洛克听得有些入神,他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个女人再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太小了,夏洛克听不真切,只是隐约觉得,她说的事情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
一阵汽车鸣笛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有一辆黑色的士停在了他的面前。夏洛克这才恍惚想起自己还要赶去苏格兰场,便不再理会那个奇怪的女人,开门上车。
而奥洛拉·奇怪的女人·希尔顿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立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雷斯垂德的电话。
其实当初奥洛拉在向奥布利学习魔法的时候,为了尽早赶回到麻瓜世界,急于求成,只注重那些攻击性较强的咒语。而像“一忘皆空”或是“清理一新”这类的咒语,她只觉得没用,仅仅是记住了要领,都不曾练习过。
在约翰发现魔杖的秘密的时候,她甚至还动过给他施遗忘咒的念头。然而她并没有练习过这个咒语,自然更谈不上熟练,万一出了差错,约翰的记忆有极大的可能会出现错乱。考虑到这一点,奥洛拉只能放弃。可是天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她居然一次就成功了。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她也只好自认倒霉。
铃声戛然而止,电话接通了。
那边的雷斯垂德看到这通来自奥洛拉手机号码的电话,有点不知所措。而奥洛拉像是没有感受到他的错愕,交代道:“把案件的详细资料发我一份,我马上过去。”
然后,还没等蒙圈的雷斯垂德反应过来,她就挂断了电话。
“看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许久没有说话的伊森·菲尔德全程在旁边看着,却什么也没问,友善地拍了拍奥洛拉的肩膀,笑着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伊森,”奥洛拉叫住了他,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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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洛拉开着自己的小车赶去苏格兰场,一路上畅通无阻、风驰电掣。
她一想到到了警局以后就能再见到夏洛克,就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可是与此同时她又有些害怕,害怕面对夏洛克不认识她这样的状况,于是油门又踩轻了些。在期盼与恐惧之间摇摆,奥洛拉的车速也是忽快忽慢。
雷斯垂德刚刚得知她突然回来的消息,虽然有些震惊,但好在奥洛拉并非没有前科,所以也很快反应过来,把案件资料发到了她的手机上。任务失败、重伤消失是第一次,伪造夏洛克死亡现场、周游各国铲除莫里亚蒂余党是第二次,这次人间蒸发是第三次,雷斯垂德对于奥洛拉突然消失又突然回来的这种事,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奥洛拉刚才出发之前,已经略读了一遍案件资料,对基本情况也大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