哺五蕴兽的妖力,使其越加强大,五昶叔祖是其中佼佼者,她行事百无禁忌,引起了凡人疯狂的报复,我族遭到灭顶之灾,但追根究底,是凡人太过贪婪,自作自受。”
夔倾听他的讲述,不置可否。
五雩平视着他,说:“我族传说中,五蕴兽能统御十方幻华世界、千万尘埃国度内一切妖兽,位阶甚至在真龙之上,且秉承天道意志,终会将凡间从有序带向无序,自从族中遭遇灭顶之灾,我父亲率领全族韬光养晦数百年,自废妖力,才保住了我和我幼子的性命,然而我们血脉比起五昶叔祖已然稀薄太多,一旦死了,这天地间便再不会有第二个她那样强大的五蕴兽妖修。如真杀了叔祖肉身后,叔祖本可以转世,他却作法粉碎了叔祖的魂魄与元神,叔祖再无回归此世间可能,因此,你那个叫渚巽的朋友,绝对不会是五昶叔祖的转世。”
夔的心猛地一跳。
他不愿意去思考别的可能性,沉声道:“不必再提,你只要帮我恢复记忆即可。”
五雩点头:“罢了,争论无益,你既然执意如此,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但你从现在起,不能拒绝五氏的召请。”
“可以。”
夔身上的黑焰渐渐散去,他走向五雩,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随身携带的折起来的纸。
这张纸页正是之前渚巽带夔去图书馆时,夔从一本介绍海内珍奇炼丹材料的书上撕下来的。根据上面记载,海赤露、琅玕果、开明草、圣木曼兑等物制成丹药,可以让人想起十世所有经历。
五雩看着那张纸,不由地赞道:“很古老的丹方,没想到人族还有点本事,但这些材料如今只有妖族才能弄到了。”
他对夔说:“我来帮你制作,时间会久一些。”
渚巽还困在山亭上,唉声叹气,一头雾水,她打定主意,再见到少荻,一定要狠削对方。
夔和少荻打完了?打赢了?总之最好让夔打哭少荻,哼。
风声传来,渚巽飞快回身,只见五雩带着夔从天而降,大步朝他走来。
“夔!”渚巽叫了声。
夔平静道:“我们回去。”
“哦……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打架?”渚巽问。
五雩接过话:“年轻人,血气方刚,都是误会,我下次一定让少荻道歉,两位请跟我来。”
渚巽非常无语,总觉得年轻人这个称呼很有槽点,但她也不好当着主人家的面再说什么。
五雩亲自将他们一路带到五氏妖族大本营入口,让礼宾车送他们回了家。
渚巽深深觉得自己被敷衍了,一回到家,便对夔说:“说实话,你和少荻到底怎么回事?”
夔眼皮抬了下,淡定道:“没什么,合不来而已。”
渚巽满腹狐疑,根本不信,正想着用什么来逼问夔,夔拉住她往怀里一带,亲了上去。
渚巽:“……”
夔吻技实在太好,令人融化,中途他还低声道:“嘴张开一点。”
慵懒的鼻音让渚巽立马缴械投降。
等她满脸通红手脚虚软坐直后,早把刚才的念头忘到九霄云外。
为了掩饰害羞,渚巽若无其事去做其他事,按下遥控板,电视打开,频道里跳出一个文艺性的谈话节目。
“最近某活跃于当代文坛的作家丁先生发布了一条声明,宣布无限期封笔,称已经找到了信仰和归宿,无独有偶,前两天,福布斯华国财富榜排名前三的赵先生也宣布退隐……”
主持人精神抖擞地播报着新闻,指明那个富豪退隐的理由和那个艺术家差不多,却又否认是信了任何奇奇怪怪的宗教,因此引起了广泛讨论,社交论坛上热度极高。
渚巽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欢快地接听。
“喂,张道长?”
张白钧的声音听上去不太高兴:“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
“中阴地那件事,你觉得背后是什么人干的?”
“不知道,但我觉得那不像是凡人的手笔。”
“你认为是魔?”
“嗯,我倾向这个推测。”渚巽说,想起了无穀和傩颛。
张白钧道:“这件事只有调查清楚,才有可靠的结论,定先生却禁止我们继续调查中阴地,你难道没意见?”
听张白钧这么说,渚巽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张白钧在不高兴什么。
她试探道:“我们的意见根本无法左右定先生的决定吧?”
张白钧声音里有压抑的愤怒:“可是郭桥死了,定先生的理由却是天监会水太深,暂时不能打草惊蛇引起世家的注意,都是些什么托词!我不需要忌惮那些所谓的世家!”
他是青山派的少掌门,青山派是在全国范围内都很有影响力的门派,张白钧身为一个山头的道门继承人,不用仰仗所谓的世家人脉,的确有很足的底气。有时候,渚巽也十分羡慕他这样不看任何人眼色的态度。
渚巽问:“你想怎么样?”
张白钧认真道:“我要继续调查,可能会动员张灵修和春水生他们帮忙,你加入么?”
渚巽意识到自己一旦一口回绝,她和张白钧的友情势必会受影响。
她当然希望支持张白钧,但同时也不太愿意违背定永平的决策,因此渚巽斟酌道:“我会帮你,不过,咱们得保持低调。”
张白钧语气明快了些:“那当然,哥混了这么久,不是白混的,后面有情况我再通知你。”
渚巽挂上电话,希望张白钧日后不要捅出什么篓子。根据渚巽对他多年的了解,张白钧还算有城府,他要做什么事,应该会讲究策略才对。
渚巽放下手机,电视还在报道那个富豪神秘隐退的事件,据说那个赵姓富豪正在将名下财产进行分配,但除了律师谁也不知道内情,他的决定不仅让家族内部陷入了忙乱,也搅乱了不少外部资本,因此媒体纷纷闻风而动。
渚巽不禁评论了一句:“难道是什么新兴的邪教不成?”
在这件事缺乏证据和理性的情况下,依然盲目相信,以为自己有崇高的出发点,将自己的行为无条件美化,一不小心,人就会踩进深渊。
夔皱起眉头,盯着那则新闻,若有所思。
赵宅里的佣人们比平时更加鸦雀无声,竭力减低自己的存在,某种好奇心又驱使他们试探着悄悄走近几步,有意无意地远望花园里乘凉的两个女客。
她们一个比一个美,年纪小点的那个,双眉如春山,两湾清水眼,红嘴唇又薄又小,仿佛用指头一捺,就可以抹掉似的,在这极佳的古典面容背后,却是什么都没有的空洞——她的眼神是静止的,好像一个人偶。
年纪大些的那位,一身白色长连衣裙,轻柔娇贵的织品,禁不起丝毫用力,一扯就破了,薄薄地裹着